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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酿春酒,陛下天天翻窗来精选章节

职业打假人 2025-06-30 09:36:49

宫人们都说,我苏晚棠是大宁朝最没出息的妃子。被沈贵妃打进冷宫那日,别人哭天抢地,

我蹲在偏殿后的桃树下挖了块地——先埋两坛去年的春酒,再撒把桃花种,

末了拍着土对老嬷嬷说:“等来年桃花开了,咱们酿新酒喝。”谁能想到,这一酿,

酿出个天天翻窗的皇帝?顾昭熙头回翻进来时,我正举着酒盏对月独酌。他站在檐角阴影里,

龙纹暗绣的袖口沾着夜露:“你不怕朕?”“怕啊。”我递了盏酒,

“但怕陛下不如怕酒酸了。这坛要是坏了,我得再等三个月才能喝上。”他愣了愣,

接过去饮尽,喉结滚动时笑了:“有意思。”后来他来得勤了,有时带些宫外的酒曲,

有时替我给桃树浇水,最离谱的是有回批完折子,

蹲在我身边帮我贴酒坛标签——用桃花瓣蘸了朱砂,歪歪扭扭写“昭熙的酒”。

沈贵妃的毒酒案来得突然。她带着人砸了酒坊,举着带毒的酒坛尖叫:“苏晚棠意图弑君!

”我盯着那坛酒上的桃花印,突然笑出声:“这标签是陛下前日贴的,说‘谁动这坛酒,

罚他给我酿三年春酒’。”满殿的人都静了。顾昭熙从殿外走进来,指尖捏着半片桃花,

声音冷得像刀:“沈贵妃,你说…这坛酒,是苏才人要弑君,还是你要?”后来沈贵妃被废,

我蹲在重新收拾的酒坊里筛酒。顾昭熙靠在门框上看我,忽然说:“皇后的位置空了三年,

该有人坐了。”我抬头看他,酒筛子在手里转:“皇后要管六宫,多累啊。”他走过来,

替我擦掉脸上的酒渍:“那朕替你管。你只需要…每天给朕留半坛桃花酒。”我笑了,

把刚筛好的酒递给他:“成交。但说好了,

翻窗蹭酒的规矩不能改——毕竟…这是我们的秘密。”第1章冷宫夜雨,

酒香初酿暴雨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泥点糊了苏晚棠半张脸。她被两个粗使太监架着,

手腕上的麻绳勒得生疼——这是入宫第三日,代嫁的新娘还没见过皇帝,就要被塞进冷宫了。

“到了。”左边的太监踹开半扇破门,门匾上“永寂宫”三个字掉了漆,在雨里泛着青灰。

李嬷嬷撑着油布伞立在檐下,银簪子在雨幕里闪冷光:“尚书府的养女?

倒比真金贵女还金贵,见驾不施粉黛,沈贵妃说你失礼,哀家信。”苏晚棠被推得踉跄,

膝盖磕在泥地上。她抬头,看见断墙根爬着潮虫,房梁上结着蛛网——这哪是宫?

分明是座荒宅。“搜身。”李嬷嬷甩了甩伞上的水,“别带什么不该带的。

”两个宫女扑上来,苏晚棠护着腰间的布包。那是她从尚书府带来的,

里面裹着一小包桃花种子,是她在山野长大时,老酿酒翁给的。“松手!”宫女拧她的手腕,

种子包“啪”地掉在泥里。苏晚棠膝盖压着湿泥,伸手去捡。雨水顺着破瓦灌进脖子,

冷得她打了个颤——三天前她还在尚书府西院,二**哭着说“我不嫁那个冷面阎王”,

夫人抹着眼泪塞给她一支珠钗:“阿棠最乖,替阿娆入了宫,日后……”日后?

她早该知道“日后”是假话。沈贵妃掌着六宫,怎容得下一个无根无基的养女?

不过是找个由头,把她扔到这吃老鼠的地方罢了。“捡什么宝贝呢?”李嬷嬷蹲下来,

指甲盖挑起那包种子,“桃花?冷宫种桃花?你当这是御花园?”苏晚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笑了:“嬷嬷,这园子荒着也是荒着,种点桃树,来年能酿酒。”李嬷嬷愣了愣,

随即冷笑:“你当哀家没见过被打入冷宫的?哭天抢地的,撞墙寻死的,

就没见过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她把种子包甩回泥里,转身要走,“明早辰时送粥,

过时不候。”雨越下越大。苏晚棠跪在泥里,把种子包揣进怀里。她摸出袖中半块陶片,

刮开墙根的湿土——前世在山野,她跟着老酿酒翁种过桃树,春生夏长,秋实冬藏,

哪管土地肥不肥?“嘶——”陶片划开指尖,血珠滴在泥里,像朵小红花。

她却笑出了声:“冷宫又如何?至少没人管我喝几杯。”李嬷嬷没走远,躲在偏房窗后看。

这姑娘浑身湿透,却蹲在墙根捣鼓泥地,把种子一颗颗埋进去。雨打在她发间,她也不擦,

嘴里还念叨:“桃核要浅埋,等开春……”“嬷嬷,这废妃莫不是疯了?

”小宫女端着茶盏凑过来,“您看她那样子,跟个农妇似的。”李嬷嬷接过茶盏,

吹了吹浮末:“疯不疯的,哀家见多了。

”可她的目光还是落在苏晚棠身上——那姑娘正用断砖垒矮墙,

把漏雨的屋檐挡了挡;又捡来枯枝,在灶膛里生火,烟呛得她直咳嗽,

她却拍着灰说“能煮热水了”。“嬷嬷。”小宫女拽她袖子,“要不去送盏茶?

这雨……”李嬷嬷啧了一声,端起茶盏走出去。苏晚棠正蹲在灶前扇火,听见脚步声抬头,

发梢滴着水:“嬷嬷?”“喝。”李嬷嬷把茶盏塞给她,“粗茶,比凉水强。

”苏晚棠接过来,吹了吹,喝得滋滋响:“甜的?”“加了点蜂蜜。”李嬷嬷别过脸,

“哀家问你,你不怕死?”“怕啊。”苏晚棠把空盏递回去,“可哭着等死,和活着酿酒,

哪个划算?”李嬷嬷没接盏,转身就走。她听见身后传来响动,

回头时正看见苏晚棠踮脚去够房梁——那上面结着老大一张蛛网,

她举着扫帚要扫:“蜘蛛网挡了光,桃树要晒太阳的。”雨停时,天已经黑透。

苏晚棠裹着湿衣服蜷在草席上,听见窗外有动静。她眯起眼——墙根那丛野蒿子晃了晃,

有个黑影闪过。“谁?”她喊了一声,翻身下床。黑影没应,却扔进来个油纸包。

苏晚棠捡起来,打开是两个烤得金黄的馒头,还带着余温。她抬头看墙,只剩一片漆黑的天。

三日后。李嬷嬷端着粥桶跨进院门,突然顿住脚步——墙根那片泥地,竟冒出一排嫩绿的芽。

细弱的茎秆顶着两片圆叶,沾着晨露,像排小娃娃仰着脸。“这是……”她蹲下来,

指尖碰了碰芽尖,“桃花?”苏晚棠从屋里出来,袖中还沾着泥:“嬷嬷早。”她蹲在芽边,

用陶片松着土,“昨儿后半夜下了场雨,它们就冒头了。”李嬷嬷盯着她的脸。

这姑娘比刚来时瘦了些,可眼睛亮得很,像山野里的清泉。她张了张嘴,

到底没问“哪来的种子”,只把粥桶放下:“趁热喝。”御书房里,顾昭熙把密报摔在案上。

烛火晃了晃,映得“冷宫废妃苏晚棠,近日异常,每日翻土播种,

似有异心”几个字忽明忽暗。“异常?”他冷笑一声,指尖敲着桌案。

沈贵妃的人总爱报这种“异心”——上回说贤妃养的鹦鹉会背诗是妖术,

前儿说德妃绣的鸳鸯眼睛红是诅咒。“传朕的话。”他起身,披了件玄色常服,“今晚,

朕去永寂宫看看。”夜色如墨,冷宫外人迹罕至。顾昭熙把玉佩塞进袖中,

只带了个小太监扮作仆从。他站在断墙外,听见里面传来清越的歌声——“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酿一坛春酒,等燕归梁下。”声音清浅,带着点笑意,像三月里化冻的溪水。

他鬼使神差地踮脚望墙内——月光下,一个穿青布裙的姑娘正蹲在芽边,

用陶片给每株嫩苗围小土堆。“再长高点。”她轻声说,“等花开了,我酿最甜的酒给你喝。

”顾昭熙的手指在墙沿蜷了蜷。他忽然想起,这三日御膳房的蜜饯甜得发腻,

他打翻了三盏;偏殿的熏香太浓,他咳了半夜。可此刻,风里飘来的青草味混着点泥土腥,

竟比龙涎香还让他安心。“陛下?”小太监轻声唤。顾昭熙没应,转身往回走。

靴底碾碎了半株野蒿,他却想起那排嫩绿的芽——或许沈贵妃的人说得对,

这废妃确实“异常”。毕竟后宫里的女人,要么哭着求恩典,要么笑着下毒药,

哪有蹲在泥里种桃树的?他摸了摸袖中那包烤馒头——是昨日让小厨房烤的,

本想试试这废妃会不会贪嘴,结果她分了半个给李嬷嬷,自己啃了半个,剩下的收在瓦罐里,

说“留着当酒曲引子”。“明日。”他低低说,“明日再来。”墙内,

苏晚棠没听见墙外的脚步声。她数着嫩苗,一共七株,刚好和老酿酒翁教她时种的数目一样。

她摸了摸发间的珠钗——那是尚书府夫人给的,此刻正别在发间,替她压着湿发。

“等桃花开了。”她对着嫩苗笑,“我要酿一坛春酒,就叫‘永寂春’。”月光漫过断墙,

在她脚边投下一片银白。没人知道,这坛酒日后会香透整个宫城;更没人知道,

那个总在深夜翻她墙的人,此刻正站在宫道尽头,望着永寂宫的方向,唇角微微翘起。

第2章酒香诱君,翻窗而来二更梆子刚响过,顾昭熙把玄色常服换了件青布短打,

腰间玉佩塞在赵公公手里。“守在宫墙外第三棵老槐树下。

”他摸了摸袖中那方桃花帕子——今早御花园折的桃花,晒成干收在帕子里,

原是想试试这废妃爱不爱香。赵公公攥着玉佩的手直抖:“陛下,永寂宫墙根儿有野猫,

奴才……”“啰嗦。”顾昭熙踢开脚边半块碎砖,碎砖骨碌碌滚进草丛。

他昨夜在墙外接了半宿露水,今日说什么也要看个真切。永寂宫的破窗棂吱呀一声,

顾昭熙单手撑着墙沿翻进去,靴底蹭掉块墙皮,扑簌簌落了满肩。然后他就闻见了。

甜丝丝的,像沾了蜜的桃花瓣儿,混着点新焙的麦香,从东屋小灶飘过来。

他喉结动了动——这三日用的玫瑰酥太腻,茯苓糕又寡淡,原来真正的甜在这儿。

东屋门没关严,顾昭熙猫着腰凑近,就见那穿青布裙的姑娘蹲在灶前,正用竹筷搅酒坛。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得她发间珠钗闪了闪——是尚书府夫人给的那支,他昨日让人查过。

“叮。”竹筷敲在坛沿上,她抬头,正撞进他眼里。顾昭熙僵在原地。

他原想抓个正着——比如她正烧符纸,或者藏着密信。可此刻她不过歪头笑,

发梢沾了点灶灰:“陛下要尝尝吗?这坛酒刚开的。”“你怎知是朕?”他脱口问,

手已经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悬着玉螭纹佩,此刻却空着。

她指了指他的鞋:“这双皂靴底儿绣了金线,奴才穿不起。”又指他的手,“指节有茧,

是总握笔批折子的样子。”最后指他的眉,“昨夜墙根儿蹲了个人,

眉峰跟陛下画像上一般齐。”顾昭熙喉间发紧。他去过贤妃的暖阁,她见着他就跪,

膝盖压得红一片;去过德妃的镜殿,她扑过来攥他衣袖,指甲差点勾破龙袍。可眼前这人,

只是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搬了个木凳推过来:“坐吧,酒温着呢。”木凳腿儿有点瘸,

她用块碎陶片垫在底下。顾昭熙坐下时,听见酒坛里“咕噜”一声,像春泉冒泡泡。

“这酒叫什么?”他端起粗陶碗。“还没名儿。”她往碗里添酒,酒液清得能照见他的眉,

“等喝的人取。”顾昭熙抿了一口。甜,却不齁;醇,却不烈。后味儿泛着点桃花的苦,

像被春风揉过的花瓣。他想起昨日那半块烤馒头——她分了半个给李嬷嬷,

自己啃得腮帮鼓着,说“留半个给酒曲当引子”。“为何酿酒?”他问。

她往灶里添了把松枝,火星子噼啪跳:“尚书府的**们学女红,我学酿酒。老酿酒翁说,

酒是活的,你待它真心,它就还你甜。”她抬眼,“冷宫的日子苦,可酒不苦。

”顾昭熙捏着碗沿。他想起今早朝上,沈丞相又递了三本折子,

说要裁撤他新提拔的御史;想起昨日母后忌日,他在佛堂跪了半夜,只有烛泪陪着。

可此刻这碗酒顺着喉咙往下淌,倒把心口那块硬邦邦的东西泡软了。“人生如酒,苦涩是表,

回甘才是真。”她忽然说,“老酿酒翁还说,急不得。”顾昭熙望着她。她发间珠钗歪了,

他伸手想替她正,又顿住——这动作太逾矩。可她只是笑:“陛下可是想问,我为何不哭闹?

”“你该哭闹。”他低声道,“被安个‘失礼’的罪名打进冷宫,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拨了拨灶里的炭:“解释要给谁听?给沈贵妃?给陛下?”她歪头,“可我酿酒能喝,

哭闹能喝吗?”顾昭熙喉结动了动。窗外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摸向腰间,

却摸到空处——赵公公还在老槐树下候着。“李嬷嬷。”她提高声音,“是送夜香的吗?

放院角就行。”院外传来咳嗽声,是李嬷嬷的公鸭嗓:“知道嘞!”顾昭熙这才注意到,

东屋窗台下蜷着个人影——是李嬷嬷,正用身子挡着月光,怕照出他的影子。

“她昨日帮我埋酒坛。”苏晚棠倒酒,“说埋深点,省得野猫扒拉。”顾昭熙突然明白,

为何沈贵妃的人说这废妃“异常”。她不攀附,不乞怜,

连身边的老嬷嬷都愿替她遮着藏着——这在后宫,比哭天抢地更难。“要走了?

”她看他起身。顾昭熙摸出袖中那方桃花帕子,帕角绣着朵小桃花。他撕下半块,

贴在酒坛上:“标记‘朕的酒’。”苏晚棠盯着那半方帕子笑:“陛下若再来,

酒坛上的贴纸可别丢了。”顾昭熙翻窗时,听见她在身后说:“酒坛埋在桃树下第三块砖,

陛下下次来,我酿新的。”宫墙外,赵公公搓着手直跺脚:“陛下可算出来了!

方才永寂宫角门闪过个人影,穿月白绣金裙,像是……”“闭嘴。

”顾昭熙把青布短打塞进他怀里,“明日让御膳房送两坛新麦,给永寂宫。”赵公公应着,

偷眼瞧他。陛下的唇角翘着,像小时候在御花园抓到第一只蝴蝶那会儿。永寂宫里,

苏晚棠摸着酒坛上的桃花贴纸。月光漏进来,照得那半方帕子泛着粉。

她听见院外李嬷嬷嘀咕:“方才那穿月白裙的,莫不是沈贵妃的贴身丫鬟?”她没接话,

只往桃树下添了把土。明天该给嫩苗浇水了,等花开了,她要酿坛更甜的酒。而此刻,

景阳宫的烛火还亮着。沈贵妃捏碎了茶盏,瓷片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你说,

陛下翻了永寂宫的墙?”她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去,把永寂宫的每块砖都给我撬了,

看看那**藏了什么狐媚子东西!”丫鬟喏喏退下,沈贵妃望着妆镜里的自己。

镜中美人的鬓角,不知何时爬了道细纹。她抓起妆匣里的翡翠簪子,

狠狠扎进梳妆台——那**凭什么?凭一坛破酒?窗外,晚风卷着片桃花瓣儿飘进来,

落在她脚边。第3章贵妃生妒,毒酒风波景阳宫的烛火熬到五更天。

沈贵妃捏着王美人的手,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你说永寂宫那**,

昨日酉时埋了三坛新酒?”王美人疼得直抽气,却笑得谄媚:“贵妃娘娘,

奴婢瞧着那酒坛就埋在桃树下第三块砖——”她压低声音,“若在酒里下点‘醉魂散’,

等陛下喝了……”沈贵妃的丹蔻划过王美人的脸颊:“要无色无味的。”“早备好了。

”王美人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这药混进酒里,三日后发作,保准让陛下上吐下泻,

到时候满宫都知道是那**的酒害的。”沈贵妃将瓷瓶攥进掌心:“子时三刻动手,

莫让永寂宫的老嬷嬷发现。”永寂宫的夜静得能听见桃花落。李嬷嬷打了个哈欠,

裹着毯子蜷在灶房里。她昨日帮苏晚棠埋了三坛酒,腰杆子酸得厉害,这会儿眼皮直打架。

王美人贴着墙根摸进来,月光被桃树筛得碎,正照见桃树下第三块砖——微微翘起的砖缝里,

露出半截酒坛的红封。她蹲下身,指甲抠住砖缝,砖下的酒坛裹着粗布,还带着新泥的潮气。

青瓷瓶的塞子“咔嗒”一声打开,王美人抖着手倒出半瓶粉末,顺着酒坛的缝隙渗进去。

“喵——”院角突然传来猫叫。王美人手一哆嗦,瓷瓶“当啷”掉在地上。她忙弯腰去捡,

却撞翻了旁边的瓦罐,里面的桃花瓣“哗啦啦”撒了一地。“谁?

”李嬷嬷的公鸭嗓从灶房里传来。王美人抓起酒坛上的红封按了按,确认粉末渗进去,

这才猫着腰溜出院墙。第二日辰时,苏晚棠蹲在桃树下,正给新苗浇水。

李嬷嬷端着木盘过来:“姑娘,赵公公来传旨,说陛下要尝新酒。”“这就去取。

”苏晚棠拍了拍手上的泥,蹲在桃树下抠砖,“第三块砖……”酒坛被挖出来时,

红封上还沾着湿泥。苏晚棠用布擦了擦,把酒坛塞进木盘:“嬷嬷,你帮我看着苗,

我去景和殿。”景和殿里,顾昭熙正批着奏折。赵公公捧着酒坛进来:“陛下,

永寂宫苏才人送新酒来了。”顾昭熙放下朱笔,指节叩了叩桌案:“开。”酒坛打开的瞬间,

清甜的桃香混着酒香涌出来。顾昭熙抿了一口,喉间泛起回甘,比昨日的更醇。他放下酒盏,

目光扫过坛口——半方桃花帕子还贴在上面,是他亲手撕的。“不错。”他抬了抬下巴,

“赏苏才人两匹蜀锦,再送十坛新麦。”赵公公应着退下,顾昭熙又端起酒盏。

这酒喝着浑身熨帖,连昨夜没睡好的头疼都消了。景阳宫的消息来得比日头还快。

王美人撞开殿门,发簪歪在鬓角:“娘娘!那毒酒陛下喝了,可他……他说酒香!

”沈贵妃正在梳头发,银梳“啪”地摔在地上:“你确定下了药?

”“奴婢亲眼看着粉末渗进酒坛的!”王美人急得直跺脚,

“许是那**使了什么妖法……”“妖法?”沈贵妃冷笑,“明日早朝,

我倒要看看她能变出什么花样。”第二日早朝,沈贵妃跪在丹墀下,珠钗乱颤:“陛下,

臣妾昨日得报,永寂宫苏才人私**酒,意图谋害圣躬!

”顾昭熙捏着茶盏的手顿住:“毒酒何在?”“已命人取来。

”沈贵妃身后的小太监捧着酒坛上前。顾昭熙扫了眼酒坛,

目光突然凝住——坛口那半方桃花帕子,绣着他熟悉的针脚。“传太医院。

”他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太医院院正捧着酒盏跪下来:“启禀陛下,此酒并无毒性,

反含桃花蜜、新麦酿,属温补之物。

”沈贵妃的脸白得像纸:“可臣妾明明……”“明明什么?”顾昭熙将酒坛重重搁在案上,

“这坛口的贴纸,是朕亲手贴的‘朕的酒’。既是毒酒,怎会有朕的印记?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谁不知道陛下素日最厌人动他的东西,这贴纸便是铁证。

李嬷嬷不知何时跪在丹墀外,举着个旧账册:“陛下,这是永寂宫每日酿酒的账,

何时埋坛、放了什么料都记着。苏才人从未碰过不明粉末。”顾昭熙接过账册翻了两页,

墨迹工整,连埋酒时的天气都写着“三月初五,晴,埋三坛于桃树下第三砖”。“退朝。

”他拂袖而起,经过沈贵妃时顿了顿,“景阳宫的人,往后莫要再往永寂宫跑。

”永寂宫的桃花开了。苏晚棠坐在桃树下,摸着酒坛上的桃花贴纸。

朝会的事李嬷嬷跟她说了,她只觉得荒唐——她不过想酿点好酒,

怎么就成了谋害圣躬的罪人?“姑娘,赵公公又送新麦来了。”李嬷嬷拎着麻袋走进来,

“他说陛下交代,往后每月送二十坛新麦,管够你酿。”苏晚棠望着满树的桃花,

轻声嘀咕:“我只是想酿点好酒……”风卷着花瓣落在酒坛上,

那半方桃花帕子被吹得翻起一角,

露出底下“朕的酒”三个墨迹未干的小字——是顾昭熙昨日翻窗来,趁她不注意补写的。

第4章桃花贴纸暗藏情,贵妃再设美人计朝会散后第三日,

赵公公捧着红漆食盒跨进永寂宫门槛时,李嬷嬷正蹲在桃树下埋酒坛。“李妈妈,

”老太监哈着腰递上食盒,“陛下说新麦要选晨露未干的头茬,这是今早刚从京郊运的。

”李嬷嬷擦了擦手接过来,瞥见食盒夹层里还塞着包桂花蜜:“又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该的。”赵公公往院里扫一眼,见苏晚棠正坐在廊下捣桃花瓣,

竹筛里铺着薄如蝉翼的桃脯,“姑娘这手活计,连御膳房的孙娘子都夸呢。

”苏晚棠头也不抬,木杵在石臼里笃笃响:“公公坐,我给您温半盏新酿。

”赵公公忙摆手:“可不敢贪嘴,昨儿送的那坛酒,陛下喝了半盏就收起来了,

说要留着配明儿的樱桃酥。”李嬷嬷把新麦倒进陶瓮,突然压低声音:“昨儿半夜,

景阳宫的小宫女在院外转悠,被巡夜的侍卫撵走了。”苏晚棠的木杵顿了顿,

桃花汁溅在青布裙上:“嬷嬷别吓唬我,我这破院子有什么可偷的?

”“姑娘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李嬷嬷戳了戳酒坛上的小桃花贴纸,

“陛下亲手贴的‘朕的酒’在朝上亮出来那日,景阳宫的琉璃瓦都快被沈贵妃摔碎了。

”苏晚棠捏起张桃花纸,是她照着皇帝贴的那枚画的——五瓣花瓣,花蕊点着金粉,

比原帖多了道皱痕,“我就想着,贴自己画的,省得被人说偷用御印。

”赵公公盯着那枚贴纸看了会儿,突然咳嗽两声:“时候不早了,老奴得回宫复命。

”御书房里,顾昭熙正翻着户部呈的账本。案头青瓷酒坛上,

那枚桃花贴纸在烛火下泛着暖光。“陛下,林婕妤求见。”小太监掀帘进来。

顾昭熙头也不抬:“不是说过,未时不接外臣?”“她说...带了永寂宫的春酒。

”笔杆“咔”地断在指尖。顾昭熙抬眼时,林婕妤已捧着酒坛进来,月白宫装沾着梅花香,

“臣妾今早去御花园,见永寂宫的嬷嬷在采桃花,便讨了两坛。”酒坛搁在案上,

顾昭熙盯着坛口——没有他贴的“朕的酒”,没有苏晚棠画的小桃花,连封泥都是新的。

“倒来。”他声音发沉。酒液入盏,清香里裹着丝甜腻。顾昭熙刚抿一口,

太阳穴突突跳起来。“陛下?”林婕妤上前要扶,被赵公公拦了个正着。

老太监凑到盏边闻了闻,瞳孔骤缩:“迷香醉。”顾昭熙攥住桌角,

指节发白:“谁让你拿的永寂宫酒?”“臣妾...臣妾听王美人说,

永寂宫每日送酒来...”林婕妤后退两步,撞翻了案上的酒坛。“王美人?”顾昭熙冷笑,

“景阳宫的人倒管起永寂宫的事了。”赵公公弯腰捡起酒坛碎片,

封泥里滚出粒红色药丸:“这是迷香醉的引子,需提前三日埋在酒里。

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臣妾真不知...是王美人说这酒最合陛下口味...”“传王美人。

”顾昭熙将茶盏重重一磕,“再去景阳宫,把沈贵妃的酒窖封了。”未时三刻,

王美人被拖进御书房时,鬓边的步摇早没了。她跪在林婕妤旁边,

哭嚎声震得窗纸直颤:“贵妃娘娘说...说苏才人得宠,

要让陛下厌弃她...”顾昭熙盯着地上的酒渣,

突然想起永寂宫桃树下的酒坛——每坛都记着埋酒日期,连雨天多放了两钱陈皮都写得清楚。

“拖下去。”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林婕妤禁足半月,景阳宫月例减半。

”暮色漫进御花园时,顾昭熙独自沿着回廊走。梅枝上的雪化了,滴在青石板上,

像极了永寂宫酒坛上的桃花瓣。“取笔墨。”他停在梅树下,接过小太监递来的狼毫,

在宣纸上画了朵五瓣桃花,花蕊处点了粒金粉,“去永寂宫问问,这是不是苏才人画的。

”小太监捧着画跑远后,顾昭熙望着西天的火烧云,突然笑了——他原以为后宫里的女人,

要么争宠要么藏刀,偏生有个苏晚棠,蹲在桃树下酿酒,连画朵桃花都要比着他贴的贴纸,

多描道皱痕。永寂宫的夜来得早。苏晚棠坐在廊下补酒坛贴纸,李嬷嬷端来热粥:“姑娘,

赵公公派小太监送了张画。”宣纸上的桃花栩栩如生,连花瓣的皱痕都跟她画的分毫不差。

苏晚棠指尖发颤,粥碗里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嬷嬷,”她突然轻声说,

“我是不是该少酿点酒?”李嬷嬷替她掖了掖斗篷:“姑娘,有些事不是少酿酒就能躲的。

”夜风卷着桃花瓣扑进窗棂,落在那张画纸上。苏晚棠望着月光下的桃林,

轻声叹气:“我只想酿酒,不想入梦。”远处宫墙传来打更声,三更了。她不知道,

此刻御书房里,顾昭熙正对着那枚小桃花贴纸发怔,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落在案头的折子上——最上面那封,是内务府呈的“永寂宫修缮奏报”。第5章梦入冷宫,

皇后人选浮水面数日后卯时,顾昭熙屏退所有随从,只穿件玄色常服,

沿着宫墙小路往永寂宫走。宫门前两个小太监正打盹,见他过来慌忙下跪。他摆手示意噤声,

绕过碎玉轩那丛老梅树,便闻见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是永寂宫的桃林醒了。

苏晚棠正蹲在廊下温酒。泥炉里的炭星噼啪跳,陶壶嘴冒白汽,她左手扶着壶柄,

右手捏块抹布擦坛口,发间的木簪松了,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顾昭熙站在桃树下,

看她往酒里撒了把桂花。风一吹,花瓣落在她肩头,她也不躲,

只把撒完桂花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苏才人。”他开口。苏晚棠惊了下,抬头见是他,

倒先笑了:“陛下又来蹭酒?”说着起身去拿酒盏,“今日温的是去年霜降前收的桃花,

小说《冷宫酿春酒,陛下天天翻窗来》 冷宫酿春酒,陛下天天翻窗来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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