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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榻上客精选章节

希仙儿 2025-06-20 11:44:06

彼时,我是杏林春医馆最不起眼的学徒蓁蓁,埋头在药材堆里,

最大的念想不过是师父能多分我两个铜板的月钱。那天雨夜,雷声滚滚,

我被师父差遣去倒药渣,却在巷子拐角,被一抹暗红绊了个趔趄。那人浑身是血,

蜷缩在泥水里,怀中紧紧抱着一本同样被血浸透的《楚辞》,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师父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没救了,扔远些,免得沾了晦气。」

我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即便昏迷也紧蹙的眉头,不知怎的,一股执拗劲儿涌了上来。

「师父,让蓁蓁试试。」我用了师门禁术「九转还阳针」的起手式,险些耗尽内力,

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他醒后,忘了前尘,只记得自己叫顾修远,

是个家道中落的教书先生。他说话温文尔雅,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会给我讲很多外面世界的新鲜事,还会教我认《楚辞》上的字。医馆的日子清苦,

却因他的到来,泛起了几分涟漪。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

在他低醇的讲书声和渐浓的药香里,安稳下去。直到那天,一群黑衣人杀气腾腾地闯进医馆,

见人就砍。我吓得躲在药柜后,眼看一把刀就要劈到我头上。平日里连提桶水都喘的他,

却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剔骨般锋利的手术刀,兔起鹘落间,黑衣人已尽数倒地。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我看不懂的幽深。「蓁蓁,我叫顾修远。」

他声音嘶哑,「是这乱世里,最见不得光的人。我该走了。」我的心,

像是被那把还滴着血的刀,狠狠剜了一下。1.雨后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

倒映着灰蒙蒙的天。顾修远说他要走,却并未立刻动身。他说,那些人是冲他来的,

医馆暂时还算安全。我信了。他依旧每日教我认字,只是话少了许多,

眉宇间的忧色也愈发浓重。师父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叹着气:「蓁蓁啊,有些人,

本就不该救。」我不明白,救人一命,难道还有错吗?这天,顾修远在院子里劈柴,

汗水浸湿了他灰色的布衫,紧贴着他清瘦却不失力量的脊背。

我端着熬好的药过去:「顾先生,喝药了。」他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像最初,总要我哄着,说药里放了甘草,不苦。「蓁蓁,」他放下碗,声音有些低沉,

「我大概,过几日就要走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石头。「去哪儿?」

「一个很远的地方。」他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墙角那丛开得正盛的凤仙花。

「是为了躲那些黑衣人吗?」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咬了咬唇:「顾先生,

带我一起走吧。」他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地像要穿透我:「胡闹!你跟着我,只会更危险。

」「我不怕危险!」我梗着脖子,「我……我会医术,能照顾你。」他定定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难辨。良久,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傻丫头,跟着我,没有好日子的。」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死水般的生活。更不想像师父那样,

守着一方药柜,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师父年轻时,也曾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后来那人说要去闯荡江湖,功成名就再回来娶她,结果一去不回,杳无音信。

师父等了一辈子,青丝熬成白发。那种等待,太苦了。顾修远最终还是没答应带我走。他说,

他此去凶险,不能拖累我。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心里乱糟糟的。突然,隔壁顾修远的房间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心头一紧,

披上衣服悄悄摸了过去。窗纸上,映出几条晃动的人影。不好!又是那些黑衣人!

我刚想冲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顾修远压抑的闷哼声。我急了,也顾不上多想,

一脚踹开房门。2.屋内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冷气。七八个黑衣人将顾修远团团围住,

他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血口子,嘴角也挂着血丝。他手中的手术刀依旧凌厉,

但双拳难敌四手,明显落了下风。「顾修远,跟我们走一趟,还能留你个全尸!」

为首的黑衣人阴冷地说道。「痴心妄想!」顾修远啐出一口血沫,眼神狠厉。

我看到他背对着我的那只手,悄悄打了个手势。

那是我曾在他那本破旧《楚辞》的某一页夹缝里,看到过的一个奇怪符号。他当时解释说,

是某种求救的暗号。是向谁求救?这小小的医馆,除了我和师父,还有谁?

黑衣人显然也耗尽了耐心,一拥而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抄起手边捣药的铜杵,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后脑勺砸了过去!「砰!」那人应声倒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修远。他看向我的眼神,震惊中带着一丝……懊恼?「蓁蓁!快跑!

」他急声喊道。但我知道,我不能跑。我跑了,他怎么办?「你们这群坏蛋!

不许欺负顾先生!」我挥舞着铜杵,像只护崽的母鸡,挡在顾修远身前。黑衣人们面面相觑,

随即发出哄堂大笑。「哪来的黄毛丫头,也敢学人英雄救美?」「小美人儿,

等解决了这小子,哥哥们再好好疼你!」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顾修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眸中杀气暴涨:「你们找死!」他再次动了,比之前更快,更狠。

手术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串血花。有了我的搅局,虽然添了乱,

但也确实分散了黑衣人的注意力。混乱中,我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就黑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最后一个念头是:顾先生,一定要没事啊……3.再次醒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手脚被绑着,嘴里也塞了布条。身旁,

是同样被五花大绑的顾修远。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依旧清明。看到我醒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呜呜……」我试图说话,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他用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马车外传来黑衣人的交谈声。「头儿,这小子嘴硬得很,

什么都不肯说。」「哼,到了地方,不怕他不开口。至于那个小丫头……细皮嫩肉的,

倒是可以给兄弟们乐呵乐呵。」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顾修远看到我哭了,眉头紧紧蹙起,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寒光。他用肩膀蹭了蹭我,

像是在安慰我。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我和顾修远被粗暴地拽下马车。

眼前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宅邸,门口立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

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总督府」。我心中一惊,

他们竟然把我们带到了总督府!难道顾先生是朝廷钦犯?我们被押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

一个身穿锦袍,脑满肠肥的胖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

眼神像毒蛇一样在我们身上扫过。「顾修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

那份名册,藏在哪儿了?」胖子开口,声音尖细刺耳。顾修远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胖子也不生气,将目光转向我,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小丫头,是你什么人?

看着倒是水灵。」「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修远的声音淬了冰。胖子被他的气势所慑,后退了半步,

随即恼羞成怒:「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几名手持鞭子的狱卒狞笑着朝顾修远走去。「不要!」我尖叫出声,拼命挣扎。就在这时,

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什么人!竟敢擅闯总督府地牢!」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和惨叫声。

顾修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快,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来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穿玄色劲装,腰间配着长剑,面容俊朗,

但眼神却冷得像冰。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装束的护卫,个个神情冷峻,身手不凡。「少主!

」顾修远看到来人,眼中露出一丝释然。少主?那玄衣青年快步走到顾修远面前,

亲自为他解开绳索,语气中带着关切:「先生受苦了。属下来迟,请先生恕罪。」先生?

我彻底糊涂了。顾修远不是教书先生吗?怎么又成了别人的「先生」?

胖子总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你……你们是什么人?」

玄衣青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要你命的人。」4.玄衣青年没有多看胖子一眼,

只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将胖子拖了下去,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转向顾修远,

躬身道:「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顾修远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我面前,

亲自解开了我手脚上的绳索,又取下了我口中的布条。「蓁蓁,吓坏了吧?」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实的疲惫和歉疚。我摇了摇头,眼圈却红了。刚才那一幕幕,

确实惊心动魄。「顾先生,你……」我有很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动作自然又温柔:「出去再说。」玄衣青年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

带着几分探究,但并无恶意。「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蓁蓁姑娘。」

顾修远替我回答。玄衣青年朝我略一颔首:「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沈星择。」

我有些局促地回了个礼。离开地牢,外面天光大亮。原来我们竟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夜。

总督府外,停着几辆不起眼的马车。沈星择请顾修远和我上了其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动,

我掀开帘子一角,看到总督府门口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护卫的尸体,血腥味隔着车厢都能闻到。

我放下帘子,心里有些发怵。这些人,行事好生狠辣。顾修远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

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怕。」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奇异地安抚了我慌乱的心。

「顾先生,你到底是……」他叹了口气:「蓁蓁,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我并非什么落魄的教书先生。」「那……你是做什么的?」「我真正的名字,也不叫顾修远。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叫谢玄卿。至于身份……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可好?

」谢玄卿……这个名字,比顾修远更多了几分清冷孤傲。我点了点头,

虽然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但我选择相信他。马车驶入城中一条僻静的巷子,

在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沈星择先下了车,恭敬地替谢玄卿打起车帘。「先生,

此处是我们在京中的一处秘所,暂时安全。」谢玄卿扶着我下了车。宅院不大,

却布置得雅致清幽。一个中年仆妇迎了出来,见到谢玄卿,神色恭敬:「主子回来了。」

「兰姨,这位是蓁蓁姑娘,我的客人。安排一间上房给她,再准备些吃食和干净衣物。」

谢玄卿吩咐道。兰姨应了声,便引着我往里走。我回头看了谢玄卿一眼,

他正和沈星择低声交谈着什么,神情严肃。阳光透过庭院中的老槐树,

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这个男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

5.兰姨为我准备的房间干净整洁,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热水和换洗衣物也很快送了过来。

泡在温热的水中,我才感觉到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一齐涌了上来。

换上兰姨准备的浅碧色襦裙,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这料子柔软舒适,

比我在医馆穿的粗布衣裳好了不知多少倍。兰姨送来了精致的饭菜,有虾仁粥,蟹粉包,

还有几样爽口小菜。我确实饿坏了,顾不上仪态,吃了个干净。饭后,

兰姨又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姑娘,这是主子吩咐给您熬的安神汤,您受了惊吓,

喝了好好睡一觉。」我接过药碗,闻了闻,里面有茯神、远志、酸枣仁,确实是安神的方子。

「谢谢兰姨。」喝了药,困意袭来,我便上床歇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醒来时,已是黄昏。窗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我起身,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缝。庭院里,

谢玄卿和沈星择相对而立,似乎在商议着什么。「……总督府那边已经处理干净,

名册也已到手。只是,这次动静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京中那位。」沈星择的声音压得很低。

「无妨。」谢玄卿的声音依旧平静,「我本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回来了。」他的语气淡然,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先生下一步有何打算?」「先休整几日。蓁蓁那里……」

谢玄卿顿了顿,「她只是个普通医馆的学徒,不该被卷进来。等风声过了,想办法送她回去。

」我心头一紧。他要送我走?「先生对这位蓁蓁姑娘,似乎格外上心。」

沈星择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谢玄卿沉默了片刻,声音听不出情绪:「她救了我的命。」

仅此而已吗?我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原来在他心里,

我只是个救了他性命的、需要被送走的麻烦。也对,我本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翱翔于九天的鹰,而我,只是依附于屋檐下的小小燕雀。夜里,谢玄卿来看我。

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蓁蓁,今日睡得可好?」

「嗯,多谢先生关心。」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明日,我让星择送你回杏林春医馆,可好?

」他语气温和,像是在商量。我猛地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先生是嫌蓁蓁麻烦,

要赶我走吗?」他似乎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不是。只是,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你留在我身边,只会徒增变数。」「我不怕危险!」

我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先生忘了,我还会医术,能帮上忙的!」他看着我,眼神幽深,

良久,叹了口气:「傻丫头,这不是你会不会医术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我追问。

「蓁蓁,」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收了回去,「听话,回去。

等我把所有事情都了结了,若你还……若我们还有缘,我会去找你。」

他的话像是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慢慢地割。什么叫「若我们还有缘」?我吸了吸鼻子,

倔强地看着他:「先生,我不想像素和姐姐那样等。」杏林春医馆的后院,

也住着一位素和姐姐。她原是官家**,后来家道中落,被师父收留。

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师父说,她也在等一个人,

一个说好会回来娶她的人。「如果先生执意要赶我走,那蓁蓁……蓁蓁就自己离开,

再也不要见到先生了!」我撂下狠话,声音却带着哭腔。谢玄卿的脸色变了变,

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蓁蓁,别逼我。」6.我以为谢玄卿会生气,

或者干脆命人把我绑了送走。但他没有。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他没有再提送我走的事,却也刻意避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给我时间,

让我自己想清楚。可我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这么难呢?

沈星择倒是时常过来找我说话,给我讲一些京城的奇闻异事,想逗我开心。从他口中,

我渐渐拼凑出谢玄卿的一些过往。原来,谢玄卿本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孙,文武双全,

小说《阎王榻上客》 阎王榻上客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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