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说库 > 重生 > 重生后,我掀了渣爹的遮羞布 > 第3章
陈太医那句石破天惊的断言,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在这狭小阴冷的屋子里炸开!
“寒毒?!三年?!”赵嬷嬷失声尖叫,那张刻板严肃的脸彻底扭曲变形,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在陈太医凝重肃然的面孔和我平静无波的脸上疯狂扫视。夫人交代的任务是坐实“疯病”!是让这贱丫头永远闭嘴!怎么会……怎么会扯出什么“寒毒”?还是三年?!这老东西是吃错药了吗?!
“陈……陈太医!”赵嬷嬷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气急败坏的颤抖,“您……您是不是诊错了?二**年纪轻轻,身子一向……一向也算康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中什么寒毒?还是三年?这……这简直荒谬!”她试图用气势压人,甚至暗示性地加重了“荒谬”二字。
陈太医却猛地一甩袖袍,山羊胡气得翘了起来,医者的尊严被质疑让他瞬间沉了脸,声音也带上了火气:“赵嬷嬷!你这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老夫行医数十载,在太医院也当值过,这脉象滑涩沉滞,寒凝气血之象如此明显,岂会有错?!二**脉象虚浮无力,中焦凝滞,手足厥冷之症定是常年存在!这绝非一朝一夕落水受寒所能致!更非什么心神动荡的疯病脉象!”
他越说越激动,转身对着我,语气带着医者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二**,您是否常年畏寒,手足冰凉,即便盛夏也难有暖意?每逢月事,是否腹痛如绞,经血暗黑有块?是否时常精神倦怠,食欲不振?”
每一个症状,都精准地敲打在我记忆深处。前世,这些痛苦如附骨之蛆,折磨了我整个少女时代,却被周氏轻飘飘一句“体弱畏寒”、“女儿家都有的毛病”搪塞过去,只让厨房每日熬些温补却不痛不痒的汤药。原来,竟是毒!
我缓缓抬起眼,迎上陈太医锐利的目光,没有惊慌,没有哭诉,只有一片沉静的、令人心悸的荒凉。我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陈太医所言……句句属实。畏寒、腹痛、倦怠……已有多年。”
“二**!”赵嬷嬷彻底慌了神,尖声打断我,“您……您定是记错了!或是……或是今日落水吓糊涂了!夫人待您视如己出,您的饮食起居哪样不是精心照料?怎会有毒?这绝不可能!”她语无伦次,只想立刻将这个话题按死。
“精心照料?”我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目光缓缓转向赵嬷嬷,那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是啊,嫡母待我,确实‘精心’。” 我刻意加重了“精心”二字,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陈太医,”我不再看面无人色的赵嬷嬷,转向眉头紧锁的老太医,声音清晰而稳定,“您既诊出寒毒,可知此毒来源?又该如何解?”
陈太医捋着胡须,神色凝重:“此等慢性寒毒,多由药食相侵所致。寻常饮食不易积累至此等程度,除非……是长期服用某些药性寒凉甚至含有寒毒之物!至于解法……”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寒毒入体,根植脏腑经络,非朝夕可除。需先断其源,再徐徐温补,以阳和之药驱散寒邪,调和气血。只是……多年沉疴,即便解毒,对根基的损伤……恐也难复如初了。”
“难复如初”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中。春桃在一旁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和心疼。赵嬷嬷的脸色已经由惨白转为灰败,身体微微晃了晃。
“多谢太医直言相告。”我对着陈太医,郑重地行了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决绝,“太医今日诊断之恩,清漪铭记于心。只是……”我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如坐针毡的赵嬷嬷,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尖锐:
“只是清漪心中有一惑,还望太医解惑!我身为侯府庶女,深居简出,饮食皆由府中供给。这长达三年、能损人根基的寒毒,究竟是如何日复一日、悄无声息地进入我的体内?!”
“是府中有人包藏祸心,蓄意谋害?!”
“还是……这堂堂武安侯府,连最基本的饮食安全都无法保障,任由毒物横行?!”
“若是后者,父亲身为一家之主,朝廷命官,治家尚且如此,何以治国?!”
“若是前者……”我猛地顿住,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直直射向浑身僵硬的赵嬷嬷,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一切的悲愤和质问:
“赵嬷嬷!你方才口口声声嫡母待我‘视如己出’、‘精心照料’!那么,这三年寒毒,你又作何解释?!这每日送到我清漪院的汤药饭食,可是经由你手,或是由你亲自安排?!这毒,究竟从何而来?!”
轰——!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涛骇浪,将赵嬷嬷彻底淹没!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解释?如何解释?夫人让她来坐实疯病,结果坐实了寒毒!这贱丫头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夫人和她!她敢说这毒是夫人下的吗?她敢说这汤药饭食有问题吗?
“我……我……”赵嬷嬷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冷汗浸透了里衣。她求助般地看向陈太医,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缓和局面。
陈太医此刻也是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他行医多年,深谙高门内宅的阴私龌龊。这二**脉象中的寒毒做不得假,三年之期也绝非虚言。再看这赵嬷嬷的反应和那“精心照料”的汤药……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心中暗叹一声,知道今日自己已卷入一场巨大的旋涡。他避开了赵嬷嬷的目光,对着我,语气带着医者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二**,老朽只是医者,只能就脉象和症状直言相告。至于毒从何来……此乃侯府家事,老朽不敢妄言。当务之急,是立刻断了毒源,再辅以温阳散寒、活血通络之药,慢慢调理。老朽这就开方。”
他走到桌边,提笔蘸墨,手腕沉稳,迅速写下一张药方。笔锋凝重,药名皆是温补驱寒的猛药:附子、干姜、肉桂、吴茱萸……剂量拿捏得极有分寸,既考虑药效,也顾及我身体承受能力。
“此方需用文火久煎,每日早晚各一服。切记,煎药所用之水、之器,务必干净!入口之食,更要慎之又慎!”他将药方递给我,语气郑重地叮嘱,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赵嬷嬷。
“清漪明白,多谢太医。”我接过药方,指尖拂过那力透纸背的字迹,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这张纸,不仅是救命的药方,更是斩向仇敌的第一把利刃!
“老朽告辞。”陈太医不愿再多留片刻,提起药箱,对着我微微拱手,又对僵立当场的赵嬷嬷视若无睹,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带着一种逃离是非之地的仓促。
屋内只剩下我、春桃,以及面无人色、魂不守舍的赵嬷嬷和她带来的两个噤若寒蝉的丫鬟。
空气仿佛凝固的冰。
我缓缓走到桌边,拿起那两支周氏“赏赐”的老山参,指尖冰凉。人参性温补气,看似珍贵,可对于一个体内积存寒毒、气血瘀滞的人来说,虚不受补,反而可能加重病情!好一个“压惊补品”!
“啪嗒!”
一声轻响,我随意地将那两支人参丢回漆盘里,如同丢弃两块无用的木头。声音不大,却让失魂的赵嬷嬷猛地一哆嗦。
我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赵嬷嬷,”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陈太医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赵嬷嬷身体又是一颤,嘴唇翕动:“老……老奴……”
“寒毒三年。”我打断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太医说,药食相侵,长期服用寒毒之物所致。”
我向前逼近一步,距离她仅半步之遥,冰冷的视线锁住她慌乱躲闪的眼睛:
“我清漪院每日的饭食汤药,皆是经小厨房之手,再经由你安排的人手送来。”
“这毒,究竟是谁下的?”
“是你?”
“还是……”我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寒意,清晰地钻进赵嬷嬷的耳朵里,“……你背后那位‘视我如己出’的嫡母?”
“轰!”赵嬷嬷如遭五雷轰顶,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跪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二**明鉴!二**明鉴啊!”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老奴……老奴对天发誓!老奴绝对不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老奴……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这……这饭食汤药……都是……都是小厨房按……按夫人的吩咐准备的……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有毒啊!”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拼命磕头,试图撇清关系,却在不经意间,将周氏推到了风口浪尖。
“哦?夫人的吩咐?”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卑微匍匐的姿态,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那嬷嬷的意思是,这毒,是嫡母下的?”
“不!不是!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赵嬷嬷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抬起头,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和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夫人……夫人怎么会……二**!这……这其中定有误会!定是……定是下面的人疏忽!或是……或是采购的药材出了问题!对!一定是这样!老奴……老奴回去一定彻查小厨房!严惩那些懈怠的奴才!给二**一个交代!”她慌乱地找着借口,只想尽快脱身。
“交代?”我轻轻重复,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嬷嬷打算如何交代?是再找一个替死鬼出来顶罪?就像当年我娘身边那些‘告假还乡’、‘失足落井’的下人一样?”
赵嬷嬷瞳孔骤缩,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惊恐的喘息。她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着地狱爬出的恶鬼!
我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如霜:“嬷嬷,回去告诉嫡母。”
“陈太医的诊断,一字不漏地告诉她。”
“这张药方,”我扬了扬手中墨迹未干的纸,“也告诉她,我会按时服用。我这条命,如今金贵得很,太子殿下金口玉言还在耳边,若是在这‘精心照料’之下再出半点差池……” 我刻意停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两支人参和周氏送来的点心,语气陡然变得森寒无比:
“恐怕就不只是侯府‘家事’那么简单了。太子殿下今日既然说了‘拭目以待’,想必,他也很想知道,这武安侯府的水,到底有多深,多毒!”
“滚!”
最后一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出。
赵嬷嬷如蒙大赦,连滚爬带地从地上挣扎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带着那两个早已吓傻的丫鬟,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这间如同冰窟般的屋子,连桌上那“压惊补品”都忘了拿。
房门砰然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屋内重归昏暗寂静。
直到门外凌乱仓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紧绷的脊背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丝。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紧贴在冰冷的肌肤上。刚才那番交锋,看似步步紧逼、占据上风,实则是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周氏的反应,侯府的动向,还有太子那莫测的态度……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二**……”春桃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带着担忧和后怕。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我转过身,脸上的冰冷瞬间褪去,对着她,露出一丝极其疲惫却真实的笑意。我将那张药方郑重地交到她手中:“春桃。”
“奴婢在!”春桃立刻挺直了瘦弱的脊背,双手恭敬地接过药方。
“从今日起,我入口的每一口水,每一粒米,每一碗药,都由你亲自经手。”我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全然的信任,“煎药,用我们院中自己的小炉子,去府中大厨房领干净的银霜炭。用水,只取后院那口老井清晨打上来的第一桶水。药材……”我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拿着我的对牌,亲自去府外最大的‘仁济堂’抓药!记住,药方只能给坐堂的大夫看,抓药时你全程盯着,药包亲自拿回来,不许任何人沾手!明白吗?”
“奴婢明白!”春桃用力点头,小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使命感,“奴婢用性命担保!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在药里动手脚!” 她将那药方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藏进最里层的衣襟内,仿佛那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还有,”我走到唯一的旧木柜前,打开,从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磨得发亮的黄铜对牌——这是我生母柳姨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我作为侯府**仅有的、可以支取少量份例银钱的凭证。我将它递给春桃,“拿着这个,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就说我要抓药。剩下的,买些实在的米粮肉菜回来,以后我们小厨房自己开火。”
春桃接过那枚小小的对牌,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微凉,眼圈又红了,但她强忍着,用力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不急。”我拦住她,目光转向一直守在门外、此刻才敢探头进来的秋菊,“秋菊。”
秋菊连忙小跑进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二……二**?”
“你跟着春桃一起去账房。”我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记住,只领银子,不多话。领了银子,春桃去抓药,你拿着银子去西市,买些上好的精米、白面、猪油、腊肉、鸡蛋,再买些时令菜蔬。要新鲜的,挑好的买,不要怕花钱。” 我将另一块稍大些的碎银子塞给秋菊,“剩下的,买些饴糖糕饼回来,你们两个分了。”
秋菊看着手里的银子,又惊又喜,连连应声:“是!是!奴婢一定办好!”
两个丫头领命,带着一种肩负重任的紧张和激动,匆匆离开了清漪院。
屋内再次只剩下我一人。寂静无声,唯有窗外风吹过枯枝的呜咽。我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窗棂。深秋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灌入,吹拂在脸上,冰冷刺骨。
寒毒……三年……
我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如影随形、深入骨髓的阴寒。前世种种被忽视的细节,那些被轻描淡写带过的痛苦,此刻都化作了清晰的证据。周氏!好狠毒的心肠!不仅要我娘死,还要我这个“孽种”活得生不如死,最终无声无息地凋零!
恨意如同冰冷的毒焰,在胸腔里无声燃烧。
但此刻,这股毒焰,却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陈太医的诊断,太子那句“拭目以待”,就是我此刻最大的护身符!周氏投鼠忌器,短期内绝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在饮食汤药上动手脚。她只会更疯狂地寻找别的机会,更隐秘地置我于死地!
而我,要的就是她动!只有她动,我才能抓住她的破绽!
“笃笃笃。”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我收敛心神,淡淡道。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三等丫鬟服饰、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瘦瘦小小、名叫小荷的丫头怯生生地探进半个脑袋。她是这清漪院负责打扫的粗使丫头,平时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二……二**,”小荷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紧张,“刚才……刚才奴婢去倒夜香回来,路过……路过小厨房后头的夹道……看见……看见赵嬷嬷身边的彩云姐姐……她……她鬼鬼祟祟的,把……把一包东西……塞进……塞进了后墙根那个专门倒馊水的破桶里……然后……然后就匆匆走了……”
小荷说完,飞快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的眼神骤然一凝!
馊水桶?赵嬷嬷的贴身丫鬟彩云?
“你确定是彩云?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我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小荷用力点头:“奴婢……奴婢看得真真的!是彩云姐姐!她穿着那件水红色的比甲!那包东西……用……用油纸包着……看着不大……”
好!好一个周氏!动作果然够快!这是要毁灭证据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走到小荷面前,从袖中摸出仅剩的两枚铜钱,轻轻放在她冰凉的小手里:“小荷,做得很好。这钱你拿着,去买个热包子吃。”看着她瞬间亮起的眼睛和感激的神情,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鼓励和一丝不容拒绝的指令:
“现在,你悄悄过去,不要惊动任何人,把那个油纸包从馊水桶里拿出来。小心些,别弄脏了自己,也别让人看见。拿回来,直接交给我。明白吗?”
小荷紧紧攥住那两枚带着体温的铜钱,小脸上满是郑重和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激动,用力点头:“奴婢明白!二**放心!”她像一只灵巧的猫儿,转身就溜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院角。
我关上窗,隔绝了寒风,屋内重归昏暗。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着,带着一种冰冷的兴奋。
饵已撒下,网已张开。
周氏,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我倒要看看,你这回,又能推出谁来替你顶罪!
小说《重生后,我掀了渣爹的遮羞布》 第3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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