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府愿献此女,助殿下早登极乐 喵咪咪儿 著
已完结 沈青宁柳如月萧觉
我是侯府嫡女,却被继母捧杀成废物。她亲女抢我婚事嫁入东宫,却在新婚夜暴毙。
继母哭诉是我克死的,父亲将我绑上祭台:“用你血肉,平息太子怒火!”烈火焚身时,
太子冷笑:“蠢货,孤要的就是你们侯府血脉断绝!”再睁眼,回到继妹议亲日。
继母正假惺惺劝我让出婚约。我一把抓住继妹手腕按在婚书上,
对太子派来的嬷嬷高喊:“回去告诉殿下,他的‘天命之女’在此!侯府愿献此女,
助殿下…早登极乐!”满堂死寂,继母瘫软在地。01“阿渝,并非母亲心狠,
只是这桩婚事关乎我们侯府百年荣辱。你自幼体弱,性子又单纯,实在不适合深宫。
青宁替你,才是万全之策。”继母柳如月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婉如水,
却淬着前世我没能看透的剧毒。她身旁的沈青宁,我那好妹妹,垂着眼睑,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捏着帕子的手却微微发抖,那是兴奋,是即将得偿所愿的战栗。
我抬眼,目光越过她们,落在厅堂正中那张紫檀木桌案上。婚书。明黄色的卷轴,盘龙暗纹,
那是东宫太子萧觉的婚书。前世,就是在这间屋子,柳如月用同样的话术,
哄骗我签下了退婚书。她说,太子心悦之人是青宁,青宁才是太子的“天命之女”,
能助他稳固江山。她说,我若强占着婚约,便是逆天而行,会给侯府带来灾祸。我信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亲手将心爱的男人和侯府嫡女的尊荣,一并让给了沈青宁。结果呢?
沈青宁新婚之夜,暴毙于东宫。柳如月跪在父亲面前,哭得肝肠寸断,字字泣血,
句句指控——是我,是我这个被退婚的嫡女心生怨怼,用邪术克死了妹妹。父亲,
我那“英明神武”的镇北侯父亲,为了平息太子滔天怒火,为了保全侯府,
毫不犹豫地将我绑上了祭台。烈火焚身,骨肉成灰。我死前,看到高台之下的太子萧觉,
他嘴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对我,也对吓傻了的父亲,无声地说了句:“蠢货,孤要的,
就是你们侯府血脉断绝!”原来,从来没有什么“天命之女”。
从来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场针对我们镇北侯府的,绝杀之局!而我,沈渝,
就是那最蠢的,亲手递上屠刀的棋子。“阿渝?你在听吗?”柳如月见我久不作声,
轻轻推了推我。我回过神,眼底的血色恨意被垂下的长睫掩盖。再次睁眼,一片清明。
我看着柳如月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看着沈青宁那副故作委屈的白莲花嘴脸。真好。老天有眼,
让我从地狱爬了回来。“母亲说的是。”我轻声开口,
声音还带着一丝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沙哑。柳如月和沈青宁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喜色。她们以为,
我又像前世一样,被说动了。“姐姐……”沈青宁假惺惺地开口,“我不是……”“你就是!
”我猛地打断她,语调陡然拔高。满室皆惊。连太子府派来听消息的李嬷嬷,
都从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中抬起了头。我没理会她们的错愕,一步步走到桌案前,
拿起那份决定了我前世命运的婚书。指尖抚过上面的“沈渝”二字,冰冷的触感,
一如我此刻的心境。“母亲说得对,这等天大的福气,我身子弱,无福消受。”我转过身,
对着柳如月微微一笑。柳如月脸上的笑容加深:“你能想通,再好不过。
”她以为我要签退婚书了。沈青宁也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就是现在!我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沈青宁的手腕。“啊!”她吃痛尖叫。
不等她挣扎,我拽着她的手,狠狠按在了那份婚书上!用她的手指,蘸满了旁边的朱红印泥。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我抓着她的手指,在我的名字“沈渝”旁边,
重重地按下了她的指印!一个鲜红的,歪歪扭扭的指印,与我的名字并列,
显得如此诡异又刺眼。“不!”沈青宁终于反应过来,疯狂挣扎。柳如月也吓得魂飞魄散,
冲上来想拉开我:“沈渝!你疯了!”我死死钳住沈青宁,
力气大得不像一个“体弱”的闺阁女子。我看着脸色煞白,
被太子府的阵仗吓得不敢上前的李嬷嬷,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喊道:“嬷嬷看真切了!
我侯府二女,沈青宁,才是殿下苦苦寻觅的‘天命之女’!”“我自愿让贤!不!
是物归原主!”“我镇北侯府,愿献此女,入主东宫,辅佐殿下——”我顿了顿,
迎着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嘶吼出来:“——助殿下,早登极乐!
”“轰”的一声。柳如月的脑子炸了。沈青宁的哭喊卡在了喉咙里。
李嬷嬷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满堂死寂。我缓缓松开手,任由瘫软如泥的沈青宁滑落在地。
柳如月尖叫一声,也跟着腿一软,瘫倒在地。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萧觉,柳如月,
沈青宁。你们的绝杀之局,开始了。这一世,我亲自为你们,拉开序幕。
就用我这双曾被你们亲手折断的手,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拖下地狱!02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李嬷嬷那张惯见风浪的脸,此刻像是被雷劈了七八次,五官都错了位。
“早登极乐”?这四个字,像四道惊雷,在侯府正厅里来回滚动,劈得每个人都外焦里嫩。
这是祝福?这是最恶毒的诅咒!还是当着东宫来使的面,对当朝太子,未来的国君,
发出的诅咒!“你……你这个疯子!你大逆不道!”柳如月最先反应过来,
她手脚并用地爬向我,指甲几乎要戳进我的脚踝里,声音凄厉得像是要撕裂我的耳膜。
沈青宁则彻底傻了,瘫在地上,看着自己那枚红得刺眼的指印,像是看着一条毒蛇。她想要,
但她不敢这么要。我这一嗓子,把她从“贤良淑德”的备胎,直接钉死在了“急不可耐,
心怀叵测”的耻辱柱上。“母亲何出此言?”我轻轻一抬脚,躲开柳如月的碰触,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寒冰,“我说的句句是实情啊。
”我转向已经吓得嘴唇发紫的李嬷嬷,一脸的“天真无邪”。“嬷嬷,您是知道的,
外面都传遍了,说道衍大师曾为太子殿下批命,说他命中缺一‘水’,
需得一名字中带‘水’,且命格至纯的女子为妃,方能化解戾气,稳固国运。
”我指了指自己:“我叫沈渝,渝水之渝,占了一个水字。”然后,
我一脚踢了踢瘫在地上的沈青宁:“我妹妹,沈青宁,‘青’字五行属木,
‘宁’字五行属水。木水相生,水泽万物,这命格,可比我这个单纯的‘渝水’,
要旺得多啊!”李嬷嬷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铁青。道衍大师的批命,确有其事。但这种事,
是皇家秘辛,是天子心术,是用来平衡朝局,安抚人心的。可以意会,不可言传。
更不能像我这样,像个街头卖菜的,大声嚷嚷出来!还当场“量化对比”谁的命更旺!
这是把太子的脸,皇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再说了,”我仿佛嫌火烧得不够旺,
又添了一把干柴,“我妹妹对太子殿下一片痴心,可谓是日月可鉴。她日日焚香祝祷,
祈求殿下万安。前几日还亲手绣了荷包,让我转交殿下,说愿为殿下做牛做马,
哪怕是……哪怕是做个通房丫头,也心甘情愿!”“你胡说!我没有!”沈青宁终于崩溃了,
尖叫着反驳。这种私底下勾引未来姐夫的话,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说!“哦?没有吗?
”我歪了歪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对比翼鸟,针脚细密,
看得出用了心思。这是前世,沈青宁求我转交,我却傻乎乎藏起来,
想等大婚后给萧觉一个“惊喜”的物证。现在,它成了最好的罪证。
我将荷包扔到李嬷嬷脚下:“嬷嬷请看,这可是我妹妹的亲手所绣。这针脚,这款式,
跟我母亲教的一模一样。这痴心,这诚意,难道还不够吗?”柳如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教的针法,独一无二。这荷包,抵赖不掉!李嬷嬷的眼神闪烁不定,她看看荷包,
看看状若疯癫的我,再看看已经彻底失态的柳如月母女。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
今天这趟浑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是侯府嫡女疯了?还是侯府内部有什么惊天丑闻?
无论哪一个,传出去都是天大的风波。她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荷包,
又看了一眼那份被按了两个指印的婚书。“大**……说笑了。”她的声音干涩无比,
“此事体大,老奴……老奴做不了主,需得即刻回宫,禀明殿下和皇后娘娘。
”她不敢再多待一刻。这个地方,太邪门了。这个沈家大**,也太邪门了!“嬷嬷慢走。
”我福了福身,笑得温婉贤淑,仿佛刚才那个泼妇不是我,“劳烦嬷嬷一定把我的话,
一字不差地带到。就说,我沈渝,自知福薄,不堪为配。但妹妹青宁,一片芳心,感天动地,
实乃殿下良配。”“我们镇北侯府,愿倾全族之力,助‘天命之女’沈青宁,早日入主东宫,
与殿下——”我拉长了声音,再次重复了那四个字:“共、赴、黄、泉。”李嬷嬷一个趔趄,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正厅。她走后,柳如月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疯子!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面目狰狞,再也不见平日的温婉,
“我要撕了你的嘴!”我冷笑着侧身躲过。她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发髻散乱,
钗环落了一地,狼狈不堪。“母亲,别急啊。”我蹲下身,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这才只是个开始。”“你和沈青宁想要的,
我都会给你们。”“东宫的门,我亲自为她踹开。”“至于门后是龙潭还是虎穴,
是锦绣前程还是万劫不复,就看她的命,够不够硬了。”柳如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眼前的我,
不再是那个温顺、怯懦、任她拿捏的继女沈渝。而是从地狱归来,浑身燃烧着复仇孽火的,
恶鬼。“来人啊!”我直起身,对着门外大喊,“夫人和二**悲伤过度,昏过去了!
快请大夫!”门外的下人闻声涌入,看到厅内的一片狼藉,都吓得不敢作声。
我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柳如月和沈青宁抬下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很快,
父亲就会得到消息。那才是今天这场大戏的,真正**。我等着他。等着他像前世一样,
对我举起屠刀。而这一世,我要亲眼看着,那把刀,如何落到他自己最珍视的人身上。
03父亲沈廷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风尘和煞气。他刚从西山大营回来,
一身玄色铁甲还未卸下,腰间的佩剑“惊鸿”在鞘中嗡嗡作响,那是杀气未散的征兆。
“跪下!”他人未至,声先到。两个字,带着万钧之力,砸在我耳边。我顺从地跪下,
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知道,暴风雨来了。沈廷伟冲进正厅,
看到跪在地上的我,和他身后被人搀扶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如月母女,
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
珍贵的汝窑花瓶摔得粉碎,“诅咒太子,强逼**妹按指印,
把东宫的脸面和我镇北侯府的脸面,一起扔在地上踩!”“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咆哮声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柳如月哭得更凶了:“侯爷,您别怪阿渝,
都怪我,都怪我没教好她……她只是一时想不开,
才会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沈青宁也跟着抽泣:“爹爹,不怪姐姐,
是我……是我不该奢望……”一唱一和,黑白颠倒。和前世一模一样。前世的我,
就是被这阵仗吓傻了,只会哭着说“我不是,我没有”,最后被父亲认定为嫉妒发狂,
关进了柴房。这一世,我不会了。我抬起头,迎着沈廷伟暴怒的目光,平静地开口:“父亲,
我没有疯。”“你没疯?没疯你会干出这种事?”沈廷伟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手都在发抖。
“父亲息怒。”我挺直了脊梁,一字一句道,“女儿这么做,并非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保全我们镇北侯府。”“一派胡言!”“父亲,”我打断他的怒吼,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女儿只问您三个问题。”他愣住了。“第一,道衍大师为太子批命,
说他需娶‘命格至纯,名字带水’的女子为妃,此事,父亲可知?
”沈廷伟眉头一皱:“皇家秘辛,你从何得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外面都传遍了,父亲日理万机,或许不曾留意。”我淡淡道,“但此事是真是假,
父亲心中有数。”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第二,”我继续说,
“太子殿下与我的婚约,是当年皇上亲口所定。为的是拉拢手握北境三十万大军的镇北侯府。
这份婚约,是君臣之约,是政治之盟。可如今,太子殿下却公然违背圣意,属意妹妹。
父亲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沈廷伟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是一个他不愿意去深思的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目光如刀,直刺他的内心,“太子若真心悦妹妹,
为何不循正常途径,向皇上请旨,解除与我的婚约,再下聘与妹妹?
而是要用这种‘暗度陈仓’的法子,让母亲来劝我‘主动’让出婚事?他到底是在乎妹妹,
还是在乎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插手我侯府,又不必落人口实的‘借口’?”我的话,
像三把尖刀,刀刀扎在要害上。沈廷伟不是蠢人。他是一代军侯,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领。
只是在内宅,他被柳如月的温婉贤淑蒙蔽了双眼,习惯了当一个甩手掌柜。如今被我点破,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疑点,瞬间清晰起来。是啊,为什么?太子行事,为何如此诡异?
他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柳如月和沈青宁,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怀疑。柳如月心中大骇。
她没想到,我这个一向愚笨的女儿,竟然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直指核心的话。“侯爷!
您别听她胡说!她是在为自己的恶行狡辩!”柳如月急了。“我没有狡辩。”我看着父亲,
“我今天之所以那么做,就是要做给太子看,做给所有人看。”“我们镇北侯府,忠君爱国,
坦坦荡荡。太子殿下既然想要‘天命之女’,我们给!”“我沈渝,
绝不成为任何人拿捏侯府的把柄!”“我把沈青宁推出去,不是害她,是顺了太子的意,
也是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告诉他们,我们侯府,为了太子,连嫡庶都可以不顾!
”“至于那句‘早登极乐’,不过是女儿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罢了。父亲若要罚,
女儿一力承担。但请父亲想一想,今日之事,若我乖乖签了退婚书,
让妹妹悄无声息地换上去,日后东窗事发,皇上追究下来,
我们侯府要背上一个‘欺君之罪’!到那时,才是万劫不复!”我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大义凛然。将一场恶毒的诅咒,扭转成了一场“情急之下的自保”和“为家族牺牲”的壮举。
沈廷伟彻底愣住了。他看着跪在地上,身形单薄却脊梁挺直的女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侯爷……”柳如月还想说什么。“够了!
”沈廷伟烦躁地打断她,“此事我自有决断!”他走到我面前,沉默了许久,
才缓缓开口:“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诅咒太子,终是大罪。从今日起,
你禁足于‘静思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静思苑,是侯府最偏僻的院子,
形同冷宫。这已经是极轻的处罚了。“女儿,遵命。”我叩首谢恩。我知道,怀疑的种子,
已经种下了。接下来,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它生根,发芽。沈廷伟转身,
看着还在抽泣的沈青宁,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至于你,”他冷冷道,
“既然你姐姐把你推到了台前,太子那边也看着,你就好好准备着吧。
”“爹爹……”沈青宁的哭声一顿。“从明天起,我会请宫里的教习嬷嬷来,
好好教你宫中礼仪。你能不能抓住这个‘福气’,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这话听着是栽培,
实则是警告。沈青宁想要的,他给了。但这份“恩赐”背后,是刀山火海,还是锦绣前程,
他沈廷伟,要亲眼看着。柳如月母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她们赢了吗?好像赢了,
沈青宁即将成为太子妃。但她们又好像输得一败涂地。因为从今天起,她们每走一步,
都将活在沈廷伟审视的目光之下。而我,虽然被禁足,却成功地从棋盘上跳了出去,
变成了一个执棋的人。我被下人“请”往静思苑。路过花园时,
我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主院。父亲的怒吼,柳如月的尖叫,沈青宁的哭泣,隐隐传来。
真是一出好戏。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还很干净。但很快,它就会沾满血腥。
所有欠了我的,害了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一个,都别想跑。04静思苑。
名副其实的冷宫。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里陈设简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霉味。丫鬟婆子们将我送到门口,
便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离去,只留下一个叫小翠的哑巴丫鬟。这是柳如月的手笔。她以为,
把我关在这里,断绝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我就翻不出任何风浪。她太天真了。
我安静地在苑内住了三天。白天,我打理院中的杂草,将荒芜的院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晚上,
我对着烛火,一遍遍复盘前世的记忆,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的结局,都牢牢刻在脑子里。
我知道,太子萧觉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没有立刻发难,是因为我的那番话,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需要时间,重新布局。而这,就是我的机会。第四天夜里,月黑风高。
我正在灯下擦拭一根不起眼的木簪,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突然,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头鹰叫声。“咕……咕咕……”三长两短。这是前世,
我那早死的亲娘舅,镇守北境的副将林萧,教给我的暗号。他说,若有万分紧急之事,
可点燃特制的“狼烟”,他安插在京中的人,便会循迹而来。我没有狼烟。
但我有比狼烟更直接的东西。我推开门,院中的哑巴丫鬟小翠已经被人打晕,
一个黑影站在树下,身形挺拔如松。他转过身,露出一张在月光下显得过分俊美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脸色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七皇子,萧澈。一个在前世,
被所有人忽略,被认为体弱多病,无心朝政,最终却在萧觉倒台后,以雷霆之势登基的男人。
也是前世,唯一一个在我被送上祭台时,曾开口求情,却被萧觉斥退的皇子。我没想到,
来的人会是他。“是你放的信鸽?”他的声音清冷,像玉石相击。我点点头。三天前,
我将一封信绑在了一只信鸽的腿上。信上只有八个字:“欲知狼烟,静苑一叙。
”我不知道林家在京中安插的人是谁,但我赌,这封信,一定会送到萧觉的死对头手里。
显然,我赌对了。“你就是沈渝?”萧澈的目光带着探究,落在我身上,
“镇北侯那个……据说被捧杀成废物的嫡女?”“殿下见笑了。”我平静地回视他,
“传言不可尽信,眼见方为实。”“哦?”他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
你能给本王带来什么‘实’?”“殿下可知,太子萧觉为何非要置侯府于死地?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萧澈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知道?
”他和萧觉斗了多年,自然知道萧觉对镇北侯府的忌惮和敌意,但他一直以为,
那只是单纯的君臣猜忌,是萧觉为了削弱兵权。“因为‘北风卫’。”我轻轻吐出三个字。
萧澈的瞳孔猛地一缩。北风卫,是镇北侯府手中最精锐的一支秘密部队,人数不多,
只有三千,但个个以一当十,是战场上的幽灵,是悬在所有敌人头顶的利刃。这支部队,
只听从镇北侯府嫡系血脉的调遣。调遣他们的信物,并非虎符,
而是一样只传嫡系血脉的东西。“北风卫的兵符,不是早就随你母亲下葬了吗?
”萧澈的声音有些沙哑。世人都以为,北风卫的信物是我母亲的遗物,早已陪葬。
这也是为何多年来,沈廷伟虽然手握重兵,却始终无法真正号令北风卫的原因。
“兵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着他,缓缓道,“调动北风卫的,不是兵符,而是血脉。
确切地说,是我母亲林家一族的,嫡系血脉。”“而我,沈渝,是林家在世上,
最后一个拥有嫡系血脉的人。”萧澈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看穿。这个秘密,足以在朝堂之上掀起滔天巨浪!这也是萧觉,为何一定要我死,
一定要侯府血脉断绝的,真正原因!他要的不是拉拢,不是削弱,而是彻底摧毁!
因为只要我活着,北风卫这把最锋利的刀,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握在他手里!
“你……如何证明?”萧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举起手中的木簪。
在簪尾,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我用指甲轻轻一抠,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片,
从凹槽里滑落出来。我将金属片放在手心,用烛火一烤。奇迹发生了。原本光滑的金属片上,
缓缓浮现出一只展翅的雄鹰图案。北风卫的图腾!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咬破指尖,
将一滴血,滴在雄鹰的眼睛上。那滴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沿着雄鹰的轮廓蔓延,
最终,将整个图腾染成了血红色。“林家血脉,以血为契。见血,如见主人。”我轻声道,
“这,就是证明。”萧澈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血色图腾上,再也移不开。他知道,
我没有说谎。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握着的,是足以打败整个大梁王朝的力量!
“你想要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我要太子,身败名裂,
死无葬身之地。”我看着他,眼神里是化不开的仇恨,“我还要柳如月,沈青宁,
沈廷伟……所有害过我的人,血债血偿。”“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萧澈很直接。
“你助我复仇,我助你登基。”我同样直接,“北风卫,就是我送给殿下的,登基贺礼。
”萧澈笑了。那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终于看到希望的笑。“好。”他看着我,眼神灼灼,
“本王喜欢你的直接。”“不过,”他话锋一转,“太子不是蠢货,他已经在怀疑你了。
你把我叫来,想必已经有了计划?”“当然。”我收起金属片,将木簪重新插回头上,
“太子想玩‘天命之女’的游戏,那我就陪他玩到底。”“我妹妹沈青宁,
不是想当太子妃吗?”“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成全她呢?”我凑到萧澈耳边,
将我的计划,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他听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从最初的惊讶,
到后来的赞叹,最后,变成了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沈渝啊沈渝,”他摇着头,似笑非笑,
“本王现在有点相信外面的传言了。”“哦?”“你确实是个废物,”他顿了顿,补充道,
“——一个能把所有对手都玩成废物的,绝世天才。”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天才?不,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疯子。一个,为了复仇,
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的疯子。05我的计划,第一步,是“捧”。
既然萧觉和柳如月想把沈青宁捧成“天命之女”,那我就帮他们捧。捧得越高,
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惨。第二天,禁足中的我,“说服”了哑巴丫鬟小翠,
让她偷偷递了一张纸条出去。纸条上是我亲手画的一幅观音像,并附言:长姐身在静苑,
心系小妹。闻小妹即将入宫,特绘此像,愿菩萨保佑小妹,福泽绵延,与殿下永结同心。
这幅画,看似是姐妹情深,实则是火上浇油。果然,不出半日,
这张纸条就通过柳如月的眼线,传到了宫里,摆在了萧觉的案头。
我能想象到萧觉看到这张纸条时的表情。一定是既愤怒,又疑惑。
一个被他认定为“蠢货”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
处处为即将抢走她婚事的妹妹着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越是猜不透我的目的,
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会怎么做?他会试探。果然,第三天,宫里就来了赏赐。
不是给我的,是给沈青宁的。皇后娘娘懿旨,赞沈青宁贤良淑德,温婉可人,
特赐下东海明珠一对,云锦十匹,金银首饰若干。旨意一下,整个侯府都轰动了。
这几乎是默认了沈青宁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柳如月喜不自胜,拉着沈青宁在正厅里谢恩,
那得意的眼神,几乎要溢出眼眶。沈青宁也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挺直了腰杆,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娇羞和傲慢。她们以为,她们赢了。她们以为,我这个嫡女,
彻底成了过去式。下人们也都是见风使舵的,静思苑这边愈发冷清,
连送饭的都开始敷衍了事。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鱼儿,上钩了。“殿下这是在安抚,
也是在警告。”静思苑的深夜,萧澈再次悄然而至,
他看着我院子里新开垦出来的一小块菜地,眼神玩味,“他用赏赐告诉沈家,
他接受了沈青宁。同时也是在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样。”“我知道。”我正在给菜苗浇水,
头也不抬,“他越是这样,就说明他越是心虚。”“那你打算如何应对?”“以退为进。
”我放下水瓢,直起身,“他要赏,我就让他赏得更多,赏得更‘名正言顺’。
”我看着萧澈:“殿下,该您出手了。”萧澈了然一笑:“本王那个‘体弱多病’的名声,
是时候拿出来用一用了。”第二天,京城里突然传出一个消息。七皇子萧澈,夜感风寒,
一病不起,宫中太医束手无策。皇后娘娘爱子心切,下旨遍寻天下名医,
并于各大寺庙设坛祈福,为七皇子祈求安康。这本是一件寻常的皇家事。坏就坏在,
有人“无意”中提了一嘴。“听闻镇北侯府的二**,
乃是道衍大师亲口认证的‘天命之女’,命格至纯,福泽深厚。若是能得她一滴血,
作为药引,或是让她亲手抄写一篇祈福经文,说不定能有奇效啊!”这话,
不知是从哪个茶馆里传出来的。但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舆论,被点燃了。
百姓们最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时间,沈青宁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无数百姓自发聚集在侯府门前,请求沈二**出手,救救他们那个“贤德仁厚”的七皇子。
这下,轮到萧觉和柳如月头疼了。救,还是不救?若是不救,
沈青宁这个“天命之女”的人设就崩了。一个连皇子都见死不救的“福星”,算什么福星?
这是欺君罔上!若是救,那就是公然承认了“天命之女”的说法,是把萧觉和整个东宫,
架在火上烤。更重要的是,一旦沈青宁真的“救”了萧澈,那她这份“福气”,
到底是属于太子一个人的,还是属于整个皇家的?这是一个死局。我给他们设下的,
一个阳谋死局。柳如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往宫里递牌子,想求见皇后,求见太子。
小说《侯府愿献此女,助殿下早登极乐》 侯府愿献此女,助殿下早登极乐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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