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沦陷：那个傻子不要我了 钟曦松鼠 著

"我们结婚吧。"当林佑把钻戒推过餐桌时，顾千雪正在回闺蜜的调情短信。

她抬头看了眼那个闪着光的圆圈，突然笑出声来："开什么玩笑？"餐厅水晶灯下，

她没注意到青年瞬间惨白的脸色，直到听见椅子倒地的巨响。三个月后，

当顾千雪在暴雨中疯狂拍打那扇再也不会为她打开的门时，

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那个会为她熬一整夜姜汤的男孩，

那个把她随口一提的唱片跑遍全城买来的傻子，

那个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却依然温柔说"再见"的傻瓜。而现在，

她愿意用一切换他回头看一眼。01霓虹灯将"迷夜"酒吧的玻璃映照得光怪陆离，

顾千雪晃动着手中的马天尼，红唇在杯沿留下暧昧的印记。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露背装，

修长的脖颈线条像骄傲的天鹅。"所以，你平时都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眼神却黏在她敞开的领口。顾千雪轻笑一声，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对方领带。"你这样的就不错。"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余光瞥见桌上手机又一次亮起。屏幕显示"林佑"——未接来电7个，未读消息12条。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男朋友？""哈。"顾千雪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只是个小跟班罢了。"凌晨三点，顾千雪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公寓。门廊的灯亮着，

餐桌上摆着醒酒汤，保温杯下压着纸条：「汤要喝完，明天画廊展览十点开始，

我八点来接你。——佑」她皱了皱眉，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醒酒汤碰都没碰就倒在了洗手台。镜中的女人妆容晕染，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宿醉的头疼在中午十一点准时袭来。顾千雪骂骂咧咧地抓起手机，

28个未接来电让她瞬间清醒——今天是她负责的当代艺术展开幕式。"操！

"她一脚踢开被子，冲进浴室。手机开机后立刻疯狂震动，全是林佑的消息。

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别急，我已经安排好了，路上小心。」

顾千雪嗤笑一声："装什么好人。"等她踩着十二厘米高跟鞋冲进画廊时，

开幕式已经进行到酒会环节。人群中央，林佑穿着浅灰色西装，

正用流利的英语向外国收藏家介绍作品。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啊，我们策展人终于来了。"林佑看到她，眼睛一亮，

快步走来接过她的手包，"头疼吗？我包里备了止痛药。

"顾千雪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用不着你管。""千雪！"闺蜜周婷从旁边冒出来，

一把拽住她，"你又迟到！要不是林佑，今天这场子就砸了。

你知道他凌晨四点就开始在这布置了吗？"顾千雪瞥了眼不远处正帮她向客户道歉的林佑，

心里莫名烦躁："他乐意。"周婷翻了个白眼："你就作吧。这么好的男人，

迟早有一天——""迟早什么？"顾千雪挑衅地挑眉，"他会走？得了吧，

他离了我就活不下去。"她故意提高音量，看到林佑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心里涌起扭曲的**。酒会结束后，工作人员开始撤场。顾千雪早躲到休息室抽烟，

留下林佑一个人核对清单。等她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画廊只剩下他们两人。"都处理好了？

"她漫不经心地问。林佑点点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千雪，

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饭，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顾千雪正对着玻璃补口红："又是什么无聊的事？""很重要的事。

"林佑的声音有些发抖，"七点，我在'云境'等你。"她合上口红盖子，

随意地摆摆手："看心情吧。"转身时，她没看到身后青年从口袋里摸出的小绒盒，

也没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02"云境"餐厅的露台空无一人。

林佑第三次检查西装口袋里的绒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环。领班走过来悄声问："林先生，

还需要再等吗？"林佑看了眼手表：19:52。顾千雪从不准时，

但这次他特意没说具体时间，只模糊告知晚上七点。"再等等。"他调整了一下领结，

露台的星空灯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个月前他就订下了整个露台，花掉了他大半工资。

因为顾千雪曾在某次醉酒后说过，想在星空下被求婚。"林先生，您要的仙女座投影。

"服务生递过一个小型投影仪。"谢谢。"林佑小心地调试着设备。大三那年天文选修课，

顾千雪曾指着天空说仙女座γ星是她"灵魂的故乡"。这句话他记了四年。20:17，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顾千雪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机贴在耳边："...当然想你了，

明天见。"她挂断电话，皱眉环视空荡荡的露台："搞什么？包场？""千雪。

"林佑快步迎上去，接过她的手包，"你今天很漂亮。"顾千雪穿了条红色紧身裙，

衬得肌肤如雪。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星空装饰："又是这些幼稚把戏。"落座时，

她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立刻低头打字，鲜红的指甲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林佑握紧了餐巾："先点菜好吗？有你喜欢的——""随便。"顾千雪头也不抬，

"你决定就行。"服务生上菜时，顾千雪终于放下手机。

林佑注意到她锁骨处有一处新鲜的吻痕，不是昨天的。他猛地灌了口红酒，喉结滚动。

"你找我什么事？"顾千雪切开牛排，"快点说，我九点半还有约。"林佑的手在桌下发抖。

他原计划在甜点时间求婚，但现在他意识到不能再等了。深吸一口气，

他掏出那个深蓝色绒盒，推到顾千雪面前。"我们结婚吧。"顾千雪正巧拿起手机回消息，

闻言抬头瞥了眼那个打开的盒子，突然笑出声："开什么玩笑？

"她的笑声在安静的露台上格外刺耳，几个服务生转头看过来。林佑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保持着递戒指的姿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是认真的。""认真？

"顾千雪用叉子拨弄了下钻戒，"林佑，我们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她喝了口酒，

红唇在杯沿留下印记，"谁会和你这种无聊的人结婚？"戒指盒"啪"地合上。

林佑把它放回口袋，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抬起头，

嘴角甚至挂着微笑："我知道了。"顾千雪突然有些烦躁。她期待看到林佑受伤的表情，

或者像往常那样低声下气地道歉。但他只是平静地招手叫来服务生："顾**赶时间，

麻烦上甜点。""不吃了。"顾千雪抓起手包站起来，"周婷约我喝酒。

"林佑站起身帮她拉椅子："我送你。""用不着。"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香风，忽然又回头，

"对了，下周我要去巴黎一周，别给我打电话。"林佑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问："林先生，星空投影还开吗？"他摇摇头，从钱包抽出信用卡。

结账时，领班犹豫着递回一张黑卡："这张卡...似乎被冻结了。"林佑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他换了张卡，签单时手抖得几乎写不出名字。走出餐厅，夜风很凉。

他摸出那枚戒指，

路灯下细细端详内圈刻的一行小字：「仙女座γ星-千雪的故乡2018.5.12」

。"林佑？"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周婷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你怎么在这？千雪呢？

"他迅速收起戒指，勉强笑了笑："她先走了。"周婷盯着他通红的眼眶，

突然明白过来："你...今天求婚了？"林佑没回答，转身要走。

周婷一把拉住他："她拒绝了你？那个**！她知不知道你为了她——""周婷。

"林佑轻声打断，"别说了。""不行！"周婷气得发抖，"她凭什么这样对你？

就因为她爸是顾氏集团老板？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我爱她。"林佑抬起头，

月光下的眼睛像两潭死水，"这就够了。"周婷松开手，突然哭了："你会离开她吗？

"林佑望向远处闪烁的霓虹，轻声道："也许吧。"与此同时，

酒吧里的顾千雪正接过第三个男人递来的酒。手机亮起，是林佑的短信：「到巴黎注意安全，

记得带胃药，你上次——」她直接划掉通知，仰头喝干杯中酒。奇怪的是，

今晚的酒尝起来格外苦涩。凌晨三点，醉醺醺的顾千雪被周婷堵在家门口。

"你知道林佑为你放弃了什么吗？"周婷劈头就问，身上还带着夜店的烟酒气。

顾千雪翻找钥匙："又来了，他是不是跟你哭诉了？""他什么都没说！"周婷一把拽住她，

"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剑桥毕业的高材生会甘心当你的小助理？

为什么他父母去世时连葬礼都没参加，就因为你一句'我需要人陪'？

"顾千雪的手停在门把上："他父母...死了？"周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不知道？

你们在一起三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顾千雪甩开闺蜜的手："关我屁事！他自己不说，难道要我查他祖宗十八代？

"周婷摇着头后退："顾千雪，你会后悔的。""后悔？"顾千雪冷笑，"是他离不开我！

信不信明天我勾勾手指，他就会像狗一样爬回来？"门重重关上，

震落了玄关上一张照片——那是林佑去年生日时拍的，他搂着顾千雪，眼里有光。

现在照片框的玻璃裂了，正好横在他微笑的嘴角，像一道伤疤。03巴黎的雨连绵不绝。

顾千雪躺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手机显示凌晨3:22。第七天，林佑没有发来一条消息。

这不对劲。以往她出差，林佑的信息会准时在每天早上八点和晚上十点送达，

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内容无非是些无聊的叮嘱：记得吃饭，别喝太多酒，巴黎降温要添衣。

顾千雪烦躁地划开手机，

通话记录里最后一条与林佑的联系停留在七天前——那通被她拒接的求婚当晚的来电。

社交软件上，林佑的头像安静地躺在列表里，

最后状态更新于三天前：一张巴黎圣母院的照片，配文"修复中的美好"。"装什么文艺。

"她嘟囔着，却鬼使神差地点了赞。手机突然震动，顾千雪心跳漏了一拍。

来电显示却是周婷。"你终于接电话了！"周婷的声音带着不寻常的急促，"林佑住院了。

"顾千雪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关我什么事？""急性胃出血，

医生说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过度劳累。"周婷顿了顿，"他昏迷中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窗外的雨拍打着玻璃，顾千雪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想起林佑总是不按时吃饭，

因为她总在最后一刻取消约会；想起他办公桌抽屉里常备的胃药；想起有次她半夜胃痛，

他冒着暴雨买药，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家门口。"哪家医院？"她听见自己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不用来了。

他朋友说...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紧急联系人名单里删除了。

"顾千雪猛地坐起身，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他敢！""千雪，"周婷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

"放过他吧。"通话结束后的寂静震耳欲聋。顾千雪盯着酒店墙壁上的抽象画，

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变成了林佑苍白的脸。她抓起外套冲出门，却在电梯前刹住脚步。

她凭什么去？她又不是真的在乎。回到床上，顾千雪疯狂刷着手机，点开林佑的社交账号。

他的主页干净得像他的人，最新动态下有条共同好友的评论："听说你辞职了？"辞职？

顾千雪的手指僵在半空。林佑在顾氏集团担任她的助理三年，从未提过离职。

她立刻拨通公司HR电话，

对方睡意朦胧的回复让她如坠冰窟："林先生三天前就提交了辞职信，按您父亲的要求，

已经批准了..."她父亲？顾千雪浑身发冷。她想起上周随口向父亲抱怨林佑求婚的事，

当时父亲只是笑了笑说"我会处理"。第二天最早的航班回程中，

顾千雪喝光了小瓶装的所有威士忌。飞机着陆时，她踩着虚浮的步子直奔公司，

却被告知林佑的办公桌已经清空。"他留了东西给您。"秘书递过一个纸箱，

"说是什么...分手礼物？"纸箱很轻，

黑胶唱片、某年某季**的丝巾、一本早已停刊的杂志创刊号...每样东西上都贴着便签，

写明购买日期和原因。最上面是一本牛皮笔记本。顾千雪翻开第一页，

上面工整地写着《千雪手册》，下面一行小字："给下一位爱她的人参考"。

笔记本详细记录着她的一切：咖啡要加两份糖半份奶，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头发，

生理期会偏头痛需要**太阳穴...翻到最新一页，是三天前写下的："千雪去巴黎期间，

记得找人修她公寓的空调，制冷有点问题。她怕热。"顾千雪突然将纸箱狠狠摔在地上。

黑胶唱片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整个办公室。"顾总监？"秘书小心翼翼地问。"滚！

"顾千雪抓起包包冲出门，高跟鞋在地毯上绊了一下。回到公寓，她踢掉鞋子，

抓起酒瓶直接灌。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陌生包裹，收件人写着她的名字，寄件人是林佑。

拆开包裹，里面是她家的备用钥匙、一条她落在他家的丝巾，和一张字条："照顾好自己。

佑。"简单六个字，却让顾千雪如鲠在喉。她疯狂拨打林佑的电话，

听到的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转而去翻通讯录，却发现除了工作关系，

她竟然没有林佑任何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三年来，林佑的世界只有她；而她的世界，

从未真正有过林佑。门铃响起时，顾千雪几乎是扑向门口。门外站着周婷，

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周婷扫了眼满地的酒瓶，径直走进来，

"给你看点东西。"文件摊开在茶几上，是林佑的医疗记录和几张照片。顾千雪拿起一张，

上面是年轻许多的林佑站在剑桥校园里，身边是一位与他眉眼相似的中年男子。"他父亲，

"周婷说，"剑桥物理系教授，三年前肝癌去世。那天林佑本来要去见最后一面，

因为你发高烧，他改了机票。"顾千雪的手指开始发抖："他...从来没说过。

""他当然不会说！"周婷声音拔高，"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那天你其实只是喝多了，

体温才37度8！"照片从顾千雪手中滑落。她突然想起那天——她确实只是微醺，

但看到林佑焦急的样子，突然想逗逗他，就假装病得很重。她记得林佑熬了整夜姜汤，

每隔半小时为她量一次体温，而她偷偷把体温计放在热水杯上..."还有这些。

"周婷抽出几张纸，"他为你放弃的offer：伦敦艺术基金会的策展人职位，

年薪是你给的三倍；苏富比的亚洲区顾问..."顾千雪猛地站起来："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周婷冷笑，"你记得他生日那天吗？他准备了三个月想去冰岛看极光，

就因为你一句'好无聊'，他立刻改成陪你去米兰购物。结果你在米兰遇到前男友，

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三天！"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次米兰之行，她确实偶遇大学男友，

完全忘了林佑的存在。回国时，林佑在机场等她，手里还捧着她喜欢的咖啡..."够了！

"顾千雪抓起酒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他活该！

谁让他这么...这么...""这么爱你？"周婷轻声问。顾千雪突然崩溃大哭。

她滑坐在地上，妆容糊成一团："他不能就这样走了...他不能..."周婷蹲下来，

递过一张纸条："这是他新家的地址。胃出血出院后，他搬到了这里。

"顾千雪如获至宝地攥紧纸条，却在看到地址时愣住了——那是城郊一个普通小区，

与她所在的豪华公寓天差地别。"他哪来的钱买..."话到一半，顾千雪突然想起什么，

冲向书房。保险柜里，她三年前送给林佑的那块百达翡丽手表安静地躺在原处，

下面压着张字条："太贵重了，不能要。"周婷站在门口，声音平静："现在你知道了，

从头到尾，他爱的从来就不是你的钱。"顾千雪盯着那张地址纸条，

突然擦干眼泪："我要去找他。""然后呢？"周婷问，"继续折磨他？"顾千雪没有回答。

她冲进浴室，用冷水冲洗红肿的眼睛。镜中的女人狼狈不堪，却第一次看清了自己。

04暴雨倾盆。顾千雪的高跟鞋陷进水坑，泥浆溅上她价值上万的裙摆。她顾不上擦拭，

只是把怀里的花束抱得更紧了些。周婷给的地址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

顾千雪爬到五楼时，**已经被楼梯扶手上的锈迹勾破。她停在502门前，

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亲自来找过林佑——过去三年，永远是他随叫随到。深呼吸三次，

顾千雪按下门铃。**在走廊回荡，无人应答。她又按了一次，这次持续了十秒。"林佑！

"她开始拍门，掌心在铁门上拍得生疼，"我知道你在家！"隔壁的门开了条缝，

一个老太太警惕地打量她："小姑娘，大晚上的吵什么？

"顾千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找林佑。""小林啊，"老太太神色缓和，

"他下午去医院复诊了，应该快回来了。"门又关上了。小林。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顾千雪胸口发闷。她靠在墙边等待，湿透的裙子黏在皮肤上，冷得发抖。

怀里的白玫瑰开始垂头，水滴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楼梯间传来脚步声，顾千雪猛地站直身体。

上来的却不是林佑，而是一个拎着超市袋子的年轻女子。女子看到顾千雪明显一愣，

目光扫过她狼狈的样子和手中的花。"你找小林？"女子问，声音温温柔柔的。

顾千雪抬起下巴："关你什么事？"女子笑了笑，从包里掏出钥匙，径直打开了502的门。

顾千雪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我是他邻居，"女子似乎看出她的误会，

"他胃出血刚出院，我帮忙照看下。"她朝屋内喊了声，"小林，有客人。

"屋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然后是拖鞋摩擦地面的声响。林佑出现在门口时，

顾千雪的呼吸停滞了——他瘦得几乎脱相，病号服松垮地挂在肩上，左手还贴着输液胶布。

"顾**。"他平静地称呼道，眼神陌生得像在看一个路人。顾千雪张了张嘴，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递出那束已经蔫了的玫瑰，林佑没有接。"有事吗？

"他问。这三个字像刀子捅进顾千雪心口。过去三年，她随时可以闯进林佑的生活，

从不需要理由。"我...我来看看你。"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

林佑垂下眼睛："谢谢，我很好。"一阵尴尬的沉默。

邻居女子识趣地把药放在桌上："小林，记得饭后吃。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了，苏姐。

"林佑朝她微笑，那个笑容曾经只属于顾千雪。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顾千雪。

她上前一步："我们能谈谈吗？""不必了。"林佑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顾**，

请回吧。"顾**。这个称呼让顾千雪如坠冰窟。她突然抓住林佑的手腕："我错了！

那天在餐厅...我不该那样..."林佑轻轻抽出手："都过去了。""没有过去！

"顾千雪声音开始发抖，"林佑，你明明最爱我的...你怎么能...""顾**，

"林佑打断她，"爱是会被消耗完的。"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顾千雪脸上。她愣在原地，

看着林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这些年送我的所有礼物清单，

我都留在原来住处了。只有一样..."他顿了顿，"那枚戒指，我想留着。

"顾千雪突然失控地抓住他的衣领："你骗人！你明明还爱我！

你为我放弃了那么多...你连你父亲最后一面都..."林佑的眼神骤然变冷："你知道？

"顾千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解释："周婷告诉我的...我...""所以，

"林佑慢慢掰开她的手指，"你一直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顾千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急切地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是的，

她隐约察觉过林佑的牺牲，只是从不在意。"回去吧。"林佑转身，"雨大了。

"顾千雪突然跪下来，湿漉漉的裙摆在地上洇开水痕。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下跪："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林佑的背影僵住了，

但没有回头："顾千雪，尊严不是你这样的。"门轻轻关上的瞬间，

顾千雪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可能是那束掉在地上的玫瑰，

也可能是她一直高高昂起的头颅。暴雨更猛烈了。顾千雪瘫坐在楼道里，妆容被泪水冲花。

她摸出手机，拨通周婷的电话："他不原谅我..."刚一开口就泣不成声。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在哪？""他家门口..."顾千雪抽噎着，

"他不肯开门...""等着。"周婷挂断了电话。顾千雪抱紧双膝，盯着502的门缝。

突然，一张照片被推了出来——是他们去年在公司的合影，林佑笑着搂她的肩，

她却不耐烦地看向别处。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是林佑一贯的笔迹。

顾千雪颤抖着捡起照片，发现它被整齐地剪成了两半——她那一半被留在了门内。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间传来脚步声。顾千雪满怀希望地抬头，来的却是周婷，

手里拿着干毛巾和外套。"起来吧，"周婷叹气，"他不会见你的。

"顾千雪固执地摇头："我要等他。""有意义吗？"周婷蹲下来，"你以前等过他吗？

"这句话刺痛了顾千雪。她想起无数次让林佑在餐厅、电影院、机场苦等的场景，

最长的一次是让他寒冬里在公司楼下站了四小时，只因为她临时想做个美甲。

"不一样..."她喃喃道。周婷强行把她拉起来："回家洗个热水澡，

明天——"502的门突然开了。顾千雪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把黑伞放在门口，

林佑的身影一闪而过，门再次关上。"他还在乎我！"顾千雪像抓住救命稻草，想去拍门。

周婷拦住她："这只是他的教养。"她硬拖着顾千雪下楼，"你如果真的在乎他，

就给他空间。"雨小了些。顾千雪被塞进出租车时，突然抓住周婷的手："他会有别人吗？

"周婷犹豫了一下："苏医生是个好人。"顾千雪如遭雷击："那个邻居？

他们...""胃出血住院时认识的，心内科医生。"周婷看着她的眼睛，

"现在每天给他送药，煮粥。"顾千雪松开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出租车启动时，

她透过雨幕回望那栋老楼，隐约看到五楼窗口一个瘦削的身影。回到家，顾千雪机械地冲澡，

热水烫得皮肤发红也不在乎。浴室的雾气中，

她突然发现镜子上有林佑以前用口红画的小爱心——那是他某次趁她洗澡时偷偷画的，

说要给她惊喜。顾千雪触碰那个已经斑驳的爱心，终于放声大哭。她滑坐在浴室地板上，

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那个把她当作全世界的人，真的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顾千雪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却是一条新闻推送：《暴雨橙色预警》。她摔了手机，

却又立刻捡起来，疯狂翻找与林佑的聊天记录。过去三年，她几乎没主动发过消息，

全是林佑单方面的关心。最后一条停留在求婚那晚：「到家了吗？明天降温，记得关窗。」

顾千雪蜷缩在床上，将手机贴在胸口。窗外，雨声如泣。

05顾千雪在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外徘徊了十分钟。她需要父亲的权限查阅林佑的离职文件，

却不知如何开口。透过玻璃门，她看到父亲正在通话，表情罕见地严肃。

"...这事到此为止。那小子总算识相...对，辞职了...千雪？

她当然不在意..."顾千雪握紧了拳头。她轻轻推开门，顾父匆忙挂断电话，

脸上堆起笑容："宝贝，怎么不敲门？""爸，"顾千雪单刀直入，"你逼林佑辞职的？

"顾父的笑容僵了一瞬："他自己提的离职。""你撒谎！"顾千雪声音拔高，

"我听到你刚才的电话了！"顾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听听这个吧。

本来不想给你听的。"U盘里是一段通话录音。

林佑平静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顾董事长，我理解您的顾虑。我可以离开公司，

**涉私生活..."录音中她父亲的声音冷酷而强硬："你以为求个婚就能进我顾家大门？

千雪不过是玩玩罢了！""我知道。"林佑的回答轻得几乎听不清，"但我爱她。

"顾千雪双手发抖。录音结束，她抬头看见父亲复杂的表情："为什么？""他配不上你。

"顾父摇头，"一个小助理，图什么不是很明显吗？""他拒绝了我送他的百达翡丽！

"顾千雪尖叫，"他连租房押金都不让我付！"顾父愣住了。顾千雪趁机打开他电脑，

调出人事档案。林佑的离职文件上，原因栏赫然写着："个人发展规划"。"我要他的住址。

"顾千雪咬牙，"HR一定有。""千雪，"顾父按住她的手，"别做掉价的事。

"她甩开父亲的手："地址！"二十分钟后，顾千雪拿到了林佑的全部档案。

翻到紧急联系人那页时，她瞳孔骤缩——在她名字后面，不知何时已被划掉，换成了"苏曼，

心内科医生"。雨又下了起来。顾千雪驱车来到城西的"星辰画廊"，

这是林佑最喜欢的地方。她记得他总想和她一起来，她却嫌"太小众没意思"。

推开画廊玻璃门，顾千雪立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佑穿着浅蓝色衬衫，

比上次见面气色好了许多，正专注地欣赏一幅星空油画。而他身边，是那个叫苏曼的女医生，

白裙黑发，正轻声为他讲解着什么。林佑微微侧头倾听的样子刺痛了顾千雪。

那是他曾经只对她的专注。"林佑！"她冲过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

两人同时回头。林佑的表情瞬间凝固，苏曼则下意识往他身前挡了半步。"好巧。

"林佑平静地说，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衬衫袖口——顾千雪知道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顾千雪看向那幅画——星空下相拥的恋人，标价六位数。她突然冷笑："买得起吗？

要不要我送你？就像以前送你手表那样？"林佑脸色一白。

苏曼皱眉："这位**——""我和我男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顾千雪提高音量，

引来周围人侧目。"前男友。"林佑轻声纠正，"顾**，我们早就分手了。""我没同意！

"顾千雪失控地抓起旁边的水杯砸向那幅画，玻璃碎裂声惊动了整个画廊，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为了你...""为了我什么？"林佑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顾千雪，你仔细想想，这三年来，你为我做过什么？"顾千雪语塞。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

脑海中闪回无数画面：她生日时林佑跑遍全城找她喜欢的蛋糕；她随口提了句想看海，

他周末就订好机票；她每次喝醉，

永远有醒酒汤和胃药..."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可以改..."林佑摇摇头，从钱包里抽出信用卡递给赶来的工作人员："画我买了，

包括清洁费。"顾千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哪来这么多钱？""我的积蓄。

"林佑淡淡地说，"以前总想着存钱和你结婚，现在不用了。"这句话像最后一击，

顾千雪双腿发软，跪坐在满地玻璃渣中。她伸手想抓林佑的裤脚，却被他避开。"别这样，

"林佑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疏离，"顾千雪，给自己留点尊严。"苏曼悄悄拉住林佑的手，

这个细微动作让顾千雪彻底崩溃。她突然嚎啕大哭，

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泪湿的脸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林佑沉默片刻，

对苏曼说："我们走吧。"他们离开的背影在顾千雪模糊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画廊工作人员小心地扶她起来："**，需要帮您叫车吗？"顾千雪摇头，

踉跄着走向停车场。坐进车里，她疯狂翻找手机通讯录，

拨通了周婷的电话："我要知道全部...林佑为我做过的所有事...一件不落！"当晚，

周婷带来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便条、票根和照片。"自己看吧。"周婷冷冷地说，

"这些都是他为你保留的回忆。"顾千雪颤抖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机票——去年冬天，

北海道，头等舱。她记得那次旅行，她临时放鸽子和朋友去了马尔代夫，

林佑只是说"玩得开心"。"他...一个人去的？"周婷摇头："他根本没去。

那几天他就在机场酒店住着，怕你突然改变主意。"一张张翻下去，

顾千雪的眼泪砸在纸面上：她随口说想吃的网红蛋糕，

林佑排队四小时的购买凭证；她喜欢的乐队演唱会门票，

因为那天她"心情不好不想去"而作废；甚至还有她大学时期发过的朋友圈截图，

那些她自己都忘记的喜好，林佑全部细心收藏...最底下是一本病历本。顾千雪翻开，

记录着林佑这三年来所有的就医记录：胃炎、失眠、轻度抑郁...最近一页是胃出血住院，

医生批注："长期精神压力过大，饮食极度不规律"。"还有这个。"周婷递过手机，

播放一段录音。先是林佑的声音："爸，我改签了明早的航班...对，

千雪发烧了...我知道您情况不好，

个虚弱男声的咳嗽："小佑...爸爸理解...好好照顾她..."录音结束于一阵忙音，

然后是林佑压抑的啜泣。顾千雪死死捂住嘴。那天，她只是微醺装病，

而林佑的父亲...再也没能等到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不告诉我..."她哽咽着问。周婷冷笑："告诉你然后呢？

你会为他取消米兰行程吗？会陪他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吗？顾千雪，你心里清楚答案。

"纸箱最底层有个精致的礼盒。顾千雪打开，呼吸一滞——是那枚被她拒绝的求婚戒指，

内圈的刻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仙女座γ星-千雪的故乡2018.5.12"。

她突然站起身："我要去找他。""然后呢？"周婷问，"继续伤害他？"顾千雪摇头，

眼泪不断落下："我要让他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周婷没有再拦她。

暴雨中的居民楼比白天更显破旧。顾千雪站在林佑的楼下，仰头望着五楼亮着灯的窗户。

透过薄纱窗帘，她能看到两个身影在厨房忙碌——林佑在切菜，苏曼从身后帮他系围裙。

这个温馨画面像刀子捅进顾千雪心脏。她想起林佑也曾这样在她家厨房忙碌，

而她总是嫌他动作慢，最后叫外卖了事。雨越下越大。顾千雪没有伞，就那样站在雨中，

仰头望着那扇窗，直到灯光熄灭。凌晨三点，她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嘴唇冻得发紫，

却固执地不肯离开。五楼的灯突然亮了。几分钟后，单元门打开，林佑撑着伞快步走来。

"你疯了吗？"他把伞举过她头顶，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气。

顾千雪牙齿打颤："我...我想你..."林佑脱下外套裹住她："先上楼。

"苏曼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毛巾。看到顾千雪狼狈的样子，

她只是叹了口气："我去客房睡。""不用。"顾千雪突然说，"我...我马上走。

"她转向林佑，

..所有事...你父亲...你为我放弃的一切..."林佑的表情变了："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顾千雪抓住他冰凉的手，

"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坏掉的唱片。

林佑抽出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你发烧了。"顾千雪突然腿一软，昏倒前最后看到的，

是林佑惊慌失措的脸——和从前每次她生病时一样。醒来时，她躺在陌生沙发上，

身上盖着毛毯。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茶几上放着药和水。

一张便条压在下面：「退烧药8小时一次。苏医生去上班了，我在书房。走时请锁门。

——佑」熟悉的语气让顾千雪鼻子一酸。她轻手轻脚走向书房，门虚掩着。透过缝隙，

她看到林佑对着电脑工作，屏幕上是一份标着"伦敦艺术基金会"的文件。

顾千雪悄悄退回客厅。她看到墙上挂着林佑与父亲的合影，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

冰箱贴贴着苏曼写的注意事项："按时吃饭"。这个家处处没有她的痕迹，

却又处处提醒着她曾经拥有过什么。顾千雪轻轻带上大门离开时，把戒指盒留在了茶几上，

下面压着一张字条：「这次换我等你。——雪」06凌晨四点，顾千雪的闹钟响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厨房里，煎蛋的糊味第三次弥漫开来。"该死！

"她铲起焦黑的鸡蛋扔进垃圾桶，重新打蛋。油溅到手臂上，烫出一片红痕，

她只是皱了皱眉。五点半，顾千雪站在林佑公寓楼下，手里捧着保温袋。六点整，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将早餐挂在502的门把手上——蟹肉粥、太阳蛋和一杯鲜榨橙汁，

小说《海后沦陷：那个傻子不要我了》 海后沦陷：那个傻子不要我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