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域蓝莲 靇靇 著
已完结 扎西蓝莲花
我第一次见到扎西,是在海拔4500米的高原上。那天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
我裹紧了冲锋衣的领口,眯着眼睛望向远处那座孤零零的古寺。它像一只衰老的秃鹫,
蹲在光秃秃的山崖上,灰色的石墙与背后的雪山几乎融为一体。"林老师,就是前面了。
"向导多吉指了指那座建筑,"上个月地震后,山体滑坡露出了半边墙壁,
牧民们看到了里面的壁画,报告给了县文化局。"我点点头,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高原反应让我头昏脑涨,但职业习惯还是让我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相机,
对着古寺拍了几张全景。作为国家文物局的壁画鉴定专家,
我被紧急派来评估这座新发现古寺的价值。走近了才发现,古寺比远看更加残破。
西侧的围墙完全坍塌,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殿堂。奇怪的是,门口的空地上支着一个画架,
一个穿着藏袍的高大男人正背对着我们作画。"那是谁?"我小声问多吉。
多吉露出敬畏的表情:"扎西哥,我们这里的画家。自从古寺被发现后,
他每天都来这里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正说着,那个叫扎西的男人转过身来。
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像高原的湖泊一样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左脸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给他刚毅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野性。
"你们好。"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很流利。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多吉,
"多吉,这是你带来的专家?"多吉连忙介绍:"这是国家文物局的林雨晴老师,
专门来看壁画的。林老师,这是扎西,我们这里最好的唐卡画家。"扎西放下画笔,
在藏袍上擦了擦手,向我伸来:"欢迎你,林专家。不过里面的壁画很脆弱,需要小心对待。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掌心粗糙的茧子:"叫我雨晴就好。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我冰凉的指尖突然有了温度。扎西领着我们进入古寺。
里面的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酥油混合的气味。当我打开强光手电筒照向墙壁时,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整面墙都是色彩斑斓的壁画,虽然有些部分已经剥落,
但保存状况比预想的好得多。"这是...十五世纪的作品?"我轻声说,手指悬在空中,
不敢触碰那些脆弱的颜料。扎西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更早,可能是十三世纪。
你看这里的线条和用色,有很明显的克什米尔风格。"我惊讶地回头看他:"你懂壁画鉴定?
"他嘴角微微上扬:"不懂你们那套科学方法。但我画了二十年唐卡,看得出笔法和风格。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完全沉浸在壁画的记录工作中。扎西出人意料地专业,
不仅帮我辨认出几个关键的神像身份,还指出了几处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当我们来到最里面的一面墙时,我发现了一幅特殊的画面——一朵蓝色的莲花,
悬浮在一片湖泊之上,周围环绕着飞天和祥云。"这是..."我凑近观察,
突然发现莲花中心有一个奇怪的符号。扎西的表情变得严肃:"蓝莲花。传说中的圣物。
""传说?"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在我们古老的传说中,
蓝莲花生长在雪山深处的圣湖里,能治愈一切伤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但只有纯净的人才能找到它。"我忍不住笑了:"听起来像神话故事。从艺术史角度看,
这更可能是某种宗教象征..."扎西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你们这些专家,
总是用'象征''隐喻'来解释一切。有没有想过,有些东西就是真实存在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多吉赶紧打圆场:"扎西哥从小听老人们讲蓝莲花的故事,
对这个很认真。林老师别介意。"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道歉:"对不起,
我没有不尊重的意思。这幅壁画确实很特别,我会在报告里重点记录。
"扎西的表情缓和了些:"壁画右下角有缺损。上个月地震时掉下来的碎片,我收起来了。
"他走向角落里一个木箱,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块彩绘碎片。我戴上手套接过碎片,
在灯光下拼凑。突然,我的手停住了——其中一块碎片背面刻着几行细小的文字。
"这是古藏文?"我激动地问。扎西凑过来看,眉头渐渐皱起:"'蓝莲所在,心之彼岸。
寻者需过三关,见己之暗,方能得见光明。'"我们四目相对,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好奇。"这像是...某种指引?"我小声说。
扎西点点头:"传说蓝莲花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百多年前,一位高僧在修行时见过。
之后再也没有人找到过它。"多吉突然插话:"我爷爷说过,他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
蓝莲花其实就在神女峰后面的山谷里,但没人敢去,那里有恶灵守护。"我本想一笑置之,
但看着扎西认真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作为文物专家,
我本该对这种民间传说持怀疑态度,
但那些文字确实像是某种线索..."我想继续研究这些文字和壁画,"我对扎西说,
"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你知道附近有可以住的地方吗?"扎西收起碎片:"你可以住我家。
离这里两公里有个村子,我是村里唯一的汉藏混血,家里有空房间。"我犹豫了一下,
但想到县城的招待所要开三个小时的车,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就打扰了。作为回报,
我可以帮你整理这些壁画的资料。"扎西的嘴角微微上扬:"成交。"那天晚上,
在扎西家的火炉边,我仔细研究着壁画碎片的照片。扎西给我倒了杯酥油茶,
坐在对面修补一幅旧的唐卡。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你为什么一个人守着那座古寺?"我忍不住问。
扎西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是我父亲发现的。二十年前,他在那附近放牧时遇到了雪崩。
临死前,他看到山崖上露出了古寺的一角。后来我去**学了唐卡绘画,
回来后就一直守着那里,等有人能来保护那些壁画。
"我心头一震:"所以你不是偶然在那里的...""我等了八年。"他抬起头,
眼睛在炉火映照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县里一直说没钱修复,直到地震把壁画暴露出来,
他们才重视起来。"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声道:"我很抱歉...""不必。
"他摇摇头,"现在你来了,那些壁画终于有机会得到保护。这就够了。"沉默片刻后,
我指着照片上的文字:"这些'三关'指的是什么?你有头绪吗?
"扎西放下画笔:"老人们说过,寻找蓝莲花要经过三重考验:勇气关、智慧关和真心关。
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我思索着:"如果这真的是某种线索...也许我们应该试着找找看?
"扎西惊讶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不信这些。"我耸耸肩:"作为学者,
我对任何线索都持开放态度。况且..."我犹豫了一下,"这次来**前,
我刚经历了一些...个人问题。也许寻找一个传说中的治愈圣物,正是我需要的。
"我没有告诉他,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我未婚夫的生命,
也让我对工作失去了热情。这次出差,是我主动申请的,只为逃离那个充满回忆的城市。
扎西敏锐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追问:"明天我带你去见村里的老喇嘛,
他可能知道更多关于蓝莲花的传说。"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诵经声唤醒。推开窗户,
看到扎西正在院子里对着初升的太阳做早课。他的身影挺拔如松,诵经声低沉有力,
与远处雪山的轮廓融为一体。吃过简单的早餐后,我们前往村子另一头的喇嘛庙。
老喇嘛已经九十多岁了,皱纹像树皮一样深刻,但眼睛依然明亮。当扎西说明来意后,
老喇嘛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蓝莲花..."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年轻时我也寻找过。
"他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块蓝色的石头,"这是在神女峰脚下找到的,
最近的时候,我只听到水声,闻到花香,但终究没能见到它。"我接过石头,
惊讶地发现它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
内部有类似莲花花瓣的纹理:"这像是某种矿物...""不是矿物。"老喇嘛摇头,
"这是蓝莲花的眼泪。"扎西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争辩。他恭敬地问:"上师,
壁画上说要过三关,您知道是什么吗?
"老喇嘛闭上眼睛:"第一关在你们来的路上已经过了——开放的心。
第二关在神女峰的冰湖,第三关..."他睁开眼,直视着我,"在寻找者的心里。
"离开寺庙后,我忍不住说:"这太玄乎了。
我们应该更系统地研究那些壁画和文字..."扎西突然停下脚步:"你为什么来这里,
林雨晴?"我一愣:"工作啊,评估古寺价值...""不。"他摇头,"你眼中有伤痛。
我也是过来人,看得出来。"我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无法呼吸。三个月的痛苦像决堤的洪水,
冲了出来:"我未婚夫...他...车祸...我就在旁边却无能为力..."话没说完,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扎西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在**,我们相信死亡不是终结,
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我擦掉眼泪,勉强笑了笑:"谢谢。不过我现在更需要的是工作,
而不是治疗。""寻找蓝莲花就是最好的治疗。"扎西认真地说,"不管它是否存在,
寻找的过程本身就有意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神女峰吗?"我看着远处巍峨的雪山,
突然下定了决心:"好,我们去找蓝莲花。不过我要先完成古寺的初步评估报告。
"扎西露出了我认识他以来最灿烂的笑容:"成交。明天开始,我们一边整理壁画资料,
一边准备登山装备。"就这样,一个原本简单的文物鉴定任务,
变成了一场追寻神秘传说的冒险。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次寻找将彻底改变我的生活轨迹,
而扎西——这个守护古寺的藏族画家,将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连续三天,
我和扎西都泡在古寺里。我负责拍照、测量和记录,
他则用他唐卡画师的专业眼光帮我辨认各种佛教图像和符号。我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常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需要。"往左一点,对,就这个角度。
"我指挥扎西调整反光板的位置,好拍清楚壁画顶部的细节。
扎西的手臂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他轻松地举着反光板,纹丝不动。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赶紧把注意力转回相机。"这里有个有趣的图案。
"我指着刚拍到的画面,"看起来像是地图?"扎西凑过来看,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际,
带着淡淡的酥油茶香气。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是地图,"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虚画着线条,"这是坛城,一种修行用的图示。但..."他皱眉,"这个坛城有点特别,
中心不是通常的佛像,而是...""蓝莲花。"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扎西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可能是线索!坛城代表修行者的精神世界,
如果蓝莲花在中心...""那么寻找它可能更多是一种精神修行,而非实际地点?
"我接上他的话,突然感到一丝失望。扎西摇头:"在藏传佛教中,精神和物质不是对立的。
一个地方可以既是实际存在的,又具有象征意义。"我撇撇嘴:"听起来很玄学。
""对你来说,一切都是颜料和岩石,对吗?"扎西突然语气尖锐起来,"你们这些专家,
把神圣的艺术品拆解成化学成分和历史年代,却看不见其中的灵魂!
"我被他的爆发吓了一跳:"科学方法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和理解这些文物!""理解?
"扎西冷笑,"用显微镜看太阳,能理解阳光的温暖吗?"我们剑拔弩张地对视着,
多吉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溜出了古寺。最终我深吸一口气:"听着,我们工作方式不同,
但目标一致——保护这些壁画。能不能求同存异?"扎西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抱歉。
我只是...这些壁画对我很重要。""我明白。"我轻声说,虽然并不完全理解他的执着。
沉默片刻后,扎西指着坛城图案边缘的一圈小符号:"这些可能是提示。看这个火焰符号,
还有这个山形符号..."我凑近观察:"像是某种顺序?火焰、山、水...然后是莲花。
"扎西突然拍了下额头:"三关!老喇嘛说的三关考验——火关、山关、水关!
"我皱眉:"这太牵强了吧...""等等。"扎西从怀中掏出老喇嘛给的那块蓝色石头,
放在壁画前。阳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下来,石头突然投射出奇异的光斑,
在墙上形成模糊的纹路。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些光斑组成了隐约的路径,
指向远处的雪山。"这...这怎么可能..."我接过石头,反复检查,"某种光学现象?
"扎西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现在你还觉得是玄学吗,专家?
"我不得不承认:"好吧,这确实...很有意思。我们需要更详细地记录这些图案。
"那天晚上,我们在扎西家的火炉前研究白天发现的线索。我将坛城图案绘制在笔记本上,
扎西则准备着登山装备。"神女峰距离这里大约二十公里,"他摊开一张手绘地图,
"但路不好走,要过一条冰川。我们得带上足够的补给。
"我咬着笔头:"根据壁画提示和老喇嘛的话,第一关应该在冰川附近。
火焰...会不会指温泉?这一带有地热活动吗?"扎西惊讶地看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神女峰脚下确实有一处温泉,牧民们说那里的水能治病。""科学推理而已。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高温地热通常出现在断层带,
而这座古寺所在的山崖正好是地质断层迹象。"扎西摇摇头,
嘴角却上扬:"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是科学家还是巫师。""彼此彼此。"我冲他眨眨眼,
"你那块会投影的魔法石头也不赖。"我们相视而笑,之前的隔阂似乎消融了些。
第二天清晨,我们背着行装出发了。扎西带上了壁画碎片和那块蓝石头,
我则背着相机和各种测量工具。多吉本来要当向导,但临出发前他妻子突然早产,只好作罢。
"没问题,这条路我熟。"扎西安慰我,"跟紧我就行。"起初的路还算平缓,
我们沿着河谷前行,两旁是金黄色的草原,远处雪山巍峨。但过了中午,地形开始变得崎岖,
我们不得不攀爬一段陡峭的岩壁。我的手掌被粗糙的岩石磨得生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高原反应让我的头隐隐作痛,但我咬牙坚持着,不想在扎西面前示弱。"休息一下。
"扎西却仿佛看透了我的状态,在一块突出的岩石旁停下,"喝点水。"我感激地接过水壶,
大口喘着气。扎西站在高处眺望远方,侧脸在阳光下如雕塑般轮廓分明。"看那边,
"他指向西北方向,"那片白色的就是神女峰冰川。温泉在冰川东侧,我们明天就能到。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连绵的雪峰之后,一座尖峭的山峰巍然耸立,
山顶笼罩在云雾中,神秘而庄严。"真美..."我轻声感叹。扎西看了我一眼,
眼中带着赞许:"大多数外来者第一次看到神女峰都会害怕,你却觉得它美。
""危险和美丽并不矛盾。"我下意识回答,突然想到未婚夫李岩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是个狂热的登山爱好者,那场致命的车祸就发生在我们从登山营地回来的路上。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猛地站起身:"走吧,趁天还亮着多赶些路。
"扎西敏锐地看了我一眼,但什么也没问。傍晚时分,我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扎营。
扎西熟练地支起帐篷,生起一小堆火。我帮忙煮茶,手指却因为寒冷而不听使唤,
差点打翻水壶。"你的手..."扎西皱眉抓住我的手腕,"都冻紫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盒,挖出一些油腻的膏体,轻轻涂在我的手上:"藏药,防冻伤的。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揉搓着我的手指,动作轻柔却有力。我本该抽回手,
却鬼使神差地任由他握着。"谢谢。"我低声说,不敢抬头看他。扎西只是"嗯"了一声,
继续专注地为我暖手。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夜里,气温骤降。
我被冻醒好几次,听见帐篷外风声呼啸如鬼哭。最后一次醒来时,
发现扎西正往我睡袋上又盖了一层毛毯。"吵醒你了?"他低声问,"暴风雪来了,
得保持体温。"我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凌晨三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正要闭眼,突然一阵狂风几乎掀翻帐篷。扎西迅速用身体压住摇晃的支架,一阵忙乱后,
风暴暂时平息了些。"这样不行,"他说,"我的睡袋更厚,我们得共用,不然你会失温。
"我僵住了:"什么?""只是保命,别多想。"扎西的语气平静而务实,"在高原,
冻死不是闹着玩的。"理智告诉我他是对的,
但和这个认识不到一周的男人同睡一个睡袋...没等我纠结完,又一波狂风袭来,
这次夹着雪粒从缝隙钻进来,打在我脸上如刀割。"好吧,"我咬牙道,"但你别动手动脚。
"扎西嗤笑一声:"放心,专家,我对冻僵的城里人没兴趣。"尽管嘴上不饶人,
他的动作却格外谨慎。我们背对背挤在睡袋里,像两只挨过寒冬的企鹅。
扎西的体温很快温暖了冰冷的睡袋,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后背紧贴着扎西的胸膛,他的手臂环在我腰间。
我顿时浑身僵硬,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别动,外面雪还很深。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热气拂过我的耳廓,让我心跳加速。
我们就这样尴尬地躺了一会儿,直到阳光照在帐篷上,温度明显升高。钻出帐篷,
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昨夜的风雪给群山披上了厚厚的白衣,阳光照在雪地上,
刺得人睁不开眼。"看来要晚一天到温泉了。"扎西观察着天气,"得等雪化一些,
不然冰川太危险。"我点点头,暗自庆幸能休息一天。昨晚虽然暖和了,
但高原反应加上拥挤的睡姿,让我浑身酸痛。扎西煮了一锅糌粑粥,我们沉默地吃着。
气氛有些微妙,早前的亲密无间似乎被今早的尴尬取代了。"今天我们可以整理下资料。
"我试图打破沉默,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扎西点点头,拿出那块蓝石头放在阳光下。
雪地的反光让石头投射出的图案更加清晰了。"看!"我指着其中一条纹路,
"这像不像是通往神女峰的路线?"我们凑在一起研究,之前的尴尬被发现的兴奋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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