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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夫人她罪不至死

沈总,夫人她罪不至死 余大 著

已完结 沈昭江沫夏晚晴

更新时间:2025-06-19 09:59:15
沈昭江沫夏晚晴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年轻剑客,他在余大的小说《沈总,夫人她罪不至死》中,踏上了一段以复仇为目标的惊险之旅。被背叛和家族血仇所驱使,沈昭江沫夏晚晴不断面对强大的敌人和迷失的自我。这部虐恋情深小说带有浓厚的武侠风格,情节扣人心弦,揭示出人性的复杂和力量的较量,豪门女主被陷害入狱,出狱后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与男主还是各种恩怨纠葛必将让读者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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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铁门之后自由何在“轰隆”一声,监狱大门在我身后轰然关上。

我狠狠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只觉得外面天大地大,独我身陷囹圄,不得超脱。

打开出狱时,监狱长塞给我一只塑料袋。里面仅有一张身份证,一身干净衣服,

一张百元钞票。“拿着吧,以后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就连监狱长都知道,

一定不会有人来接我。三年前,夏氏将我清理门户,连父母都不要的人,还能去哪呢?可是,

好好做人,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成了罪大恶极之人?江沫不是我杀的。

我在法庭上的辩解,没有一个人相信,沈昭不信、甚至连生我养我的父母都不信。

三年牢狱之灾,备受屈辱折磨。直到今天,自己也开始模糊,或许江沫就是我害死的呢!

一辆巴士迎面开来,我看了眼十米开外的站台,追了过去。刚抬起腿,

钻心的疼便从腰腿处传来,幸好,我早已经习惯了。我踉跄的跟着车跑了几米,

或许看我是个瘸子,司机提前停了下来。“谢谢,谢谢您!”我艰难地挪上车,掏出钱,

却只有一张百元的整钱。怎么办……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瞟了眼司机的表情,

心跟着他的眉头一起收紧。“对不起,耽误您了……”我舍不得花掉,只好局促地下车,

司机看了一眼我身后的监狱大门,刷了一下自己的卡,“上车,坐好。”我讷讷地走回去,

犹豫了许久,还是将全部身家塞进了钱箱。我不想欠任何人,因为还不起。车里很空,

只有几个抱着手机的小年轻,一起嘻嘻哈哈的打游戏。我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阳光洒在我苍白的脸上,刺地一边眼睛涌出泪来。三年了,阴沟里的老鼠重见天日,

真的会开心吗?道路两旁的高楼鳞次栉比井然有序。

我看着这光怪陆离的城市与我丑陋的倒影渐渐重叠在一起。既显得和谐又格格不入。

机械的提示音播报站点,陆续有人上下车,可我又能去哪呢?……回家吗?

耳边突然响起冰冷的嗓音,寒意顿时从心头蔓延,刺地我骤然蜷缩四肢。

“不想夏氏集团破产,就不准再回夏家。”怎么忘了,哪还有家……我将手伸进口袋,

握紧了仅剩的证件。蓦地,一张**的小脸跃然眼前,她冲我咧嘴一笑,仿佛在安抚我。

“别怕,妈妈,你还有我。”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里,始终有一道光。它支撑着我走出铁门,

尽管全世界都抛弃了我,至少,还有梦儿。想到女儿,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酸涩,

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必须活下来,赚够钱,才能把梦儿接回来。

一瞬间我仿佛确定了目的地,挪着身子下了车。在破旧的信息栏上,

一行一行的浏览招聘广告。余光无意间发现,我身后竟跟着一辆白色奔驰。定睛一看,竟然,

是沈昭!这个名字伴随着恐惧紧紧缠住了我,我加快了脚步,毫不理会腿上的剧痛,

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怎么会是沈昭?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三年了,难道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心中一团乱麻,我不敢往后瞧,顺势推开身边一扇玻璃门,仓皇躲了进去。好在他没有追来,

我松了口气,回过神惊喜地发现墙上的招聘告示。

【洗脚城招聘洗厕工:2000元/月】……在这家洗脚城工作了大半个月,风平浪静,

本以为他已经放过我了……但事与愿违。一道声音仿佛冰水兜头浇下。

“当初天之骄女的夏家千金,怎么如今沦落到扫厕所了?”我浑身猛地一颤,是沈昭!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这道声音。“您认错人了。”我徒劳地缩到角落,

余光瞥见他似乎皱了下眉。“不敢认?”他嗤笑一声,猛地逼近一步,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感到下颌一痛,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时隔三年,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而我已经不再是夏家的千金**,只是一个残废的丑陋女人。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冷哼道,“你确实不像千金**,倒像个杀人犯。”杀人犯三个字犹如淬着毒的利剑,

将我洞穿。无数声嘲笑和谩骂如潮水一般涌入耳朵,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铁笼。

令我浑身颤抖,呼吸困难。我猛地挣开他的手,只想逃离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

紧接着听见他对前台说:“准备个包厢,让她来伺候。”话音刚落,沈昭便径自往二楼走去。

前台见我呆立不动,使劲地推了我一把,语气酸溜溜的。“喂,洗厕所的,沈总让你去呢,

不想滚蛋就好好伺候客人。”我别无选择,只好拖着残缺的腿,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进了一间独立包间。包厢里已经摆好了一桶洗脚水和用具,他十分熟练地坐在沙发上,

转头朝我招了招手,像是在召唤一个奴仆。。阴冷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令我不寒而栗。

我想逃,却被恐惧攫住,耳中一片嗡鸣,僵直地走到他身边,给他脱下鞋袜。

空气里浮动的馨香让我有点恍惚,仿佛回到那时。我如同此时一样给他洗脚,

抬头发现沈昭温柔地看着我,然后我调皮的会挠他脚心逗他笑。“你没吃饭吗?伺候的不好,

你就别想在这干了。”冰冷的话语将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我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肚子,

加大了手中力度。当初因为担心他工作太累,我特地去学过**,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用上。“沈总,我的脸会吓到客人,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我顿了顿,低三下四地请求,“还是让我去扫厕所吧。”“你一个杀人犯,

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他逼视着我,冷哼道,“记住你的身份,让你活着,就乖乖的赎罪。

”只有罪人才需要赎罪,我又做错了什么呢?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的,是你定的。

“在牢里反省了三年,知道错了吗?”我垂下头,不再解释,没有人会相信的。“说话!

”他猛地抽回脚,我感觉手里一空。紧接着“哐当”一声,木桶被他踹翻在地,

洗脚水溅了我满头满身。“你做出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给谁看?

”“当初就是你害小沫被绑匪撕票,本来该死的人是你,她是为你挡了灾!

”怨毒的声音凿进耳朵,恶毒的话语撕裂着我的心。我抹了抹脸上的污水,勾起一抹苦笑。

明明当初买通绑匪的是江沫,死的也是江沫,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警方只当她被撕票遇害处理了。可她留下的一封信,

却将所有矛头指向了我。“沈总,您亲手将我送进监狱,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如今看见我瞎了、瘸了,您还不解气吗?”啪!一记耳光狠狠落下,**辣的疼从左脸炸开。

“解气?夏晚晴,只不过三年而已。”他的声音冷到极致,像掺了冰,“小沫再也回不来了,

你害死我最爱的人!”“这一生我都要看着你痛苦,看着你在泥里腐烂,生不如死!

”寒意直逼心口,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脑海里嗡地一声,十岁的沈昭倏地出现在眼前。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他握着我的手说:“晚晴,绑匪撕票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含泪的眸子和眼前猩红的眼睛重叠,同样的眼睛,看着同样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态。

回不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无视腿上尖锐的刺痛,

缓缓请求道:“请您高抬贵手,出了这个门,我保证彻底消失,到死都不污您的眼。

”“你可以试试,出了这道门,还有哪家店敢收你?”滔天的恨意犹如利剑直插胸口,

他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本以为心已死,不会再疼,可是胸口传来的钝痛是怎么回事?

“您想让我怎么做呢?”他既然要我生不如死,那我就还能苟活。只要能给我工作,

能让我攒钱,我愿意向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低头。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想留下,就在会所门口跪一晚上。”他倏地勾起一边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松了一口气,暗暗窃喜这不算什么。下一刻,一只黑色的记号笔扔在眼前,

打破了我的幻想。“但是得举着‘我是杀人犯’的牌子。”#第3章我倏然睁大眼,

浑身颤栗。“你不是急着找工作吗?刚从监狱出来,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他嘴角残忍的弧度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折磨我似乎给他带来莫大快意。我闭上眼,

那张明媚的小脸又出现在眼前,笑着问我:“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想到梦儿在等我,我颤抖地拿起笔,

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我、是、杀、人、犯】落笔的瞬间,背后一片冰冷潮湿,

仿佛所有力气一瞬间被抽空。我攥着白纸黑字,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天啊,什么情况?杀人犯?”“好丑啊,你看她脸上那道疤,还是个独眼龙。

”“太可怕了,这种人怎么能放出来,赶紧报警吧!”热闹的街口以我为圆心,

周围围了一大圈人。一张张鄙夷、怒骂、嘲讽的脸像走马灯,在眼前闪过。

心里一片麻木冰凉,幸好,早已经习惯了。倏地,一个玩具飞机迎面飞来,

直直砸在我的额头,螺旋桨绞进我的头发里,疼的像要将整块头皮掀下。

一张稚嫩的小脸凑到跟前,睁着懵懂的眼睛问我。“老师说杀人偿命,你怎么不去死呀?

”天真的质问如同巨石,狠狠砸下,我茫然地对上她的眼睛,胸口翻涌着浓郁的血腥味。

是啊,我为什么不去死。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我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无数次自问。

可每当这个时候,梦儿的脸都会出现在眼前,因为是偷偷生产,我甚至没能多看她一眼,

就被监狱长抱走了,我多想见见她。“只要好好改造,早点出去,就能把女儿接回身边了。

”监狱长的话回荡在耳边,这是三年来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仰起脸,二楼的窗户里,

沈昭一直在观望。在他讽刺的目光下,在嘈杂的怒骂声中,我挺直身子将牌子举地更高。

我不能丢下梦儿,我一定要找到工作!可就在此时,人群中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母亲!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慌忙将手里的牌子藏在身后。

她隔着人群,远远看着我,双目通红。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什么是母子连心,两腮一凉,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干涸的眼窝。“妈……”我膝行几步,她却朝我摇了摇头,

捂着嘴连连后退。脑海中响起父亲愤怒的声音和沈昭残酷的话语。“我没有杀人犯女儿,

从今以后,你和夏氏再无半点关系,滚!”“想要夏氏,就没有夏晚晴,想要夏晚晴,

就没有夏氏。”我浑身颤抖地强迫自己停下,朝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头抢地。

“咚、咚、咚……”一下、两下、三下……温热的液体淌进眼里,混着泪水落了满地,

模糊的视线尽是猩红。磕到第十下时,眼前骤然一黑,我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周围嘈杂的声音陡然安静,沈昭嘲讽的声音传来。“矫情……”#第4章我做了一个梦,

生日宴上,父亲和母亲握着我的手,三人一起切开蛋糕。沈昭抱着一束花微笑着朝我走来,

梦儿抱着我的腿,甜甜地喊着妈妈。可眨眼间,暴怒的父亲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耳边嗡嗡作响,伴随母亲的哭啜泣。见他们漠然转身,我慌了,想追上去,

可腿上的剧痛让我无法起身。一转头,沈昭抱着江沫,冷笑地看着我,

黑暗中无数拳脚往我隆起的肚子砸去……“不——”我猛地坐起,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巨大的动静引来护士。片刻后,护士出去了,我拔下针管,迫不及待回到了洗脚城。

看到门口一滩刺目的鲜红,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额前刺痛。我按了按纱布的位置,

比起监狱里折磨人的手段,这种程度的伤简直不痛不痒。走进店里,

前台却告诉我沈昭很少来,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蹲在门口等他。这一等,

就从中午等到夜幕降临。“你又来干什么?”他推开车门,一把将我拽了进去,语气不善。

“咔哒”一声,车门反锁,我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紧张。曾经我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怕他。

“沈总,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况且我还欠您住院费。”从护士那得知,

送我去医院的是沈昭,就连医药费也是他出的,但我知道,他不是可怜我。

只是不想让我就此轻易死掉罢了。果然,他冷笑道:“我说的是跪一晚上才能留下,

你不过跪了四个小时,也有脸回来?”我算什么东西啊,还需要脸吗?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

我捏紧了拳头,为了梦儿,只能一再低眉顺眼去求他。“求求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车内广播忽然跳出主播夸张的声音:乔安娜马戏团当红小丑高空坠楼,巡演无法继续,

粉丝联名**……“做什么都可以?”沈昭忽然斜眼看我。“你这幅样子实在可笑,不如,

就去做小丑吧。”车窗上倒映着一张丑陋残缺的脸,的确很适合哗众取宠,

供人取乐……指甲用力扎进掌心,生生抠出一块肉来,

他总是能将这颗支离破碎的心粉碎地更加彻底。我咬紧牙关,安慰自己:没关系,

我怎样都不要紧,只要赚到钱,就能把梦儿接回来了。“好!”我扬起一个僵硬的笑,

重重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沈总。”……看着镜子里画着半面妆的女人,终于,就连自己,

都认不出自己了。残缺的身体塞进了宽大的小丑服,浓妆盖住了原本的丑陋模样,

残缺的左眼因为浓妆艳抹,显得更加滑稽可笑。我放肆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涌出大片眼泪。

幕布升起后,我扬起夸张的笑脸,缓缓走上台,一瘸一拐的样子引来一阵哄笑。

或许是早已经放弃尊严,我毫无负担地模仿着屏幕上出现的动物。客人选什么,我就扮什么,

竟意外博得观众喝彩。“嘿,小丑,快表演扭着**的驴叫。”“你看她妆花了,好丑啊!

”“太好笑了,这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吗?!”腿上尖锐的疼痛折磨地我汗如雨下,

浓妆糊了一脸,我依然卖力扭着胯。满堂欢声里,

只有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沈昭始终满脸阴沉。好不容易熬到中场休息,

我拖着疼到极致的身体躲进化妆间,刚坐下,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沈昭走进来,

一把扯掉我头上的小丑假发,摔在地上。“夏晚晴,你是没有尊严了吗?”#第5章尊严?

我仿佛被这个词灼伤,耸起肩,像只受惊的鸵鸟。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毁掉我活过的一切证明,将我的自尊粉碎,碾入尘埃。眼睁睁看我在这世上痛苦挣扎,

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永无安宁。我迎着他略显愤怒的视线,轻声反问,“沈总,

您觉得,像我这样的人,配有尊严吗?”他那一瞬间投注在我身上的视线,

让我怀疑他起了杀心。“对不起。”我卑微地呢喃,慌忙捡起假发,重新带好。

“记住你今天的话,你只是一个丑角,再不是从前那个夏晚晴。”残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僵住,侧身朝身后弯下腰,声音一出口,像要散在空气里。“沈总,夏晚晴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残废的女人。”我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脚步蹒跚地走上台。

迎面奔来几个手握飞镖的孩子,他们追赶着跳上台,绕着我玩起了捉迷藏。

团长示意我讨好他们,我慢慢蹲下身,用手指勾住嘴角向上拽起,露出一个夸张的笑。

孩子们被逗乐了,笑得东倒西歪。一张张鲜活的小脸和记忆中的梦儿重叠,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羊角辫。视线扫到一旁的沈昭,

他原本阴沉的脸上耸然一惊。与此同时,金属折射的寒光在眼前一闪,

一只飞镖直直朝我甩来。左眼传来尖锐的疼痛。我捂着眼嘶吼,

温热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滴在了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我下意识伸手去帮她擦,

立刻被她躲开了,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熟悉的一幕让我心悸,耳边嗡嗡作响。

“我最看不惯她这双眼睛了,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沈总说‘好好照顾’她,

要不咱把她戳瞎?”“那多没意思,这么漂亮的眼睛得留着一只,半人半鬼,岂不是更有趣?

”呼啸而来的黑暗记忆将我吞噬,左眼最后看见的一幕,是狠狠砸下来的尖锐的石头。

双倍的疼痛几乎将我压垮,我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别乱动。”沈昭直接跳上了舞台,

用一块布按在我的左眼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我愣了一下,

竟从巨大的疼痛中,升起病态的**。我见过太多沈昭蹙眉的样子,唯独此刻,

是因为我受伤才露出这副表情。冰封的心在这一刻松动,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很快我就发现心跳快的不正常,按在脸上的布已经吸饱,血正顺着沈昭结实的手臂蜿蜒。

周围早已经乱作一团,恍惚间,笨拙的小丑服被撕开,一只有力地手掌贴上腰际,

正要将我抱起来。脑海中霎时警铃大作,想推开他,却被猛地掀开上衣,

两根手指按在腰部左侧。那里盘亘着一条筷子那么长的丑陋刀疤,因为刀口反复发炎,

三年过去,还在往外沁着血。“这是怎么弄的?”近乎严厉地质问落在耳中,

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我竟听出他的尾音在颤抖。将衣服往下拉了拉,盖住伤口,

因为少了一个肾,那里甚至凹陷下去一块,左右不对称,和它的主人一样丑陋无比。

我张了张嘴,努力提气说道:“这是你的……杰作,满意……吗?”我想看一看他的表情,

可是视线难以聚焦,身体像被灌了铅,越来越沉重。“别睡,夏晚晴,睁开眼睛!

”他在叫我吗?不,我不是夏晚晴。

夏晚晴已经死了……#第6章“她的眼睛本来有希望复明,但这次受伤,

以后都无法恢复了……”我睁开眼睛,面对熟悉的天花板苦笑一声,是不是真瞎,

又有什么关系呢。沈昭送走医生,关上门,朝我走了过来,“你走路不便,

是因为腰上的刀口?怎么弄的?”一定是头晕的关系,不然怎么在他眼里看见了疑惑和茫然。

“你哑巴了吗?”他掐住我的下巴,强行抬起我的脸。我看着他,心底一片荒芜。多可笑啊,

明明是他授意,让监狱里的犯人“好好关照”我,现在却来问我怎么弄的。我缩回下巴,

植入心底的恐惧让我尽量离他远一点,轻声道:“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罪有应得,

不怨任何人。”他突然笑了,大概是满意这个答案吧。左眼的伤口上缝了针,麻药渐渐苏醒,

一阵一阵的刺痛传来,我闭上眼,屈膝抱住自己。我习惯这个姿势,

它可以让我在监狱里挨打时,少吃点苦头。沈昭在床边来回踱步,语气有些暴躁,

“你瞎了眼,不追责,腿瘸了,也不调查?”把我变成这样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盯着雪白的医院床单发呆,心里口里一片苦涩。他似乎厌极了我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声音瞬间拔高,“装什么呢?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吗?”“看你这样,我别提多痛快了,

夏晚晴,你说的没错,你就是罪有应得!”绝望再度漫上心头,我在无尽的黑暗中走了三年,

早已经是个活死人了,痛成了习惯。闭上眼,熟悉鲜活的小脸又朝我绽放笑容,

甜腻腻地喊:“妈妈,别怕,有梦儿陪着你!”我瞎掉左眼也没有关系,因为她的眼睛像我,

她的小嘴像……我看了眼沈昭,颜色浅淡的薄唇,形状和脑海中的梦儿一样。

都说薄唇的人凉薄,可我不信,沈昭只是不爱我。他对江沫,从来都是万般呵护,从不离弃。

心里一阵抽痛,连同伤口一起,仿佛从里到外被车裂凌迟。我不能垮掉,无论多痛,

我都要活着,梦儿还在等我……颤抖地摸了摸左眼,涩声低喃:“幸好,幸好又是这只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眉头愈发拧紧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如果换成右眼,

我就再也见不到梦儿了。我颤颤巍巍地起身,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坐在地,

沈昭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揽住。惯性让我撞进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紧紧包裹着我。

那一瞬间,我像个病入膏肓的瘾君子,怀揣着莫大的恐惧,贪婪地吸进他的味道。只一息,

我便恢复了清醒,主动退出那个温热的怀抱,一把扯掉了手上的针管。沈昭一愣,

随即扣住我的手臂,大声吼道:“你发什么疯,找死吗?”“我要去工作……”我稳住身形,

拿起床边的费用清单,递给他,“医药费我先欠着,拿到薪水立刻还你。

”抓在手臂的五指一点点收紧,他眯起眼睛,声音微凉,“你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工作意愿,

不仅仅是因为缺钱吧,你要钱干什么?”我心里一惊,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沈总,

我只想安安静静混口饭吃,活着就能给江沫赎罪,不是吗?”不能让沈昭知道我们有个孩子,

他这么恨我,万一将怒气发泄在梦儿身上……光是这样一想,

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第7章自从那一日后,许久没有再见沈昭,谢天谢地,

他好像把我忘了。马戏团的小费比一般工作多地多,越是危险的项目,

观众越是愿意往台上扔小费。很快我就找到了诀窍,

请求团长将别人不愿做的危险项目统统换成我。我摔过跳台,被火圈烧糊过手心,

险些被大象踩死,但很快,我就攒够了一半出国的钱。难得空闲,趁沈昭不在,

我偷偷跑出马戏团,找到一家打金店,给梦儿打了一只长命锁。

当初为了不被一手遮天的顾家查到,我花光了作为夏家大**仅剩的积蓄,

委托监狱长把梦儿送去F国的孤儿院寄养。现如今最便宜的出国路线是坐船,算了算收入,

只要沈昭不再给我使绊子,很快就能去接女儿了。想到这里,我第一次在丑陋的小丑妆后,

真心实意地笑起来。隔天,监狱长收到了我的留言,找到马戏团来。我迫不及待地结束表演,

顾不上腰腿间的剧痛,跛着脚朝她奔去。我们来到一家咖啡厅,这是我出狱后,

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餐饮店。尽管消费不低,可我还是高兴。“我看到你的留言,

你攒够钱了?”她坐在我对面,搅动着咖啡,朝我笑了笑。不知为什么,

我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僵硬,可喜悦之情盖过了一切,我重重点头。“对!

”我迫不及待地跟她解释我的计划,“顺利的话,只要再等一个月,我就能去接她了!

”“当年谢谢你,等我接到梦儿,一定带她来见你!”我高兴极了,一口气说完,

才发现她始终不发一言,眼神闪躲。可能是入冬了的关系,寒意从脚底缓慢升起,

一点点浸入骨髓。我心里打了个突,试探道,“怎么了?”“小宋,你这样贸然出国,

会不会唐突了一点?”她放下铁勺,低头喝了口咖啡。感觉她话里有话,我笑容一僵,

沉默地等她继续说下去。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会,才缓缓道,“梦儿在国外生活的很好,

你突然去把她接回来,会不会打扰到她?”听说国外的孤儿大多都会被有钱的家庭领养,

我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巨大的玻璃橱窗倒映出一个身形佝偻、满脸疮疤的女人。这时,

一旁响起温柔的声音:“宝宝坐好,女孩子吃饭不能发出声音哟!”是隔壁桌的一对母女,

女人穿着小翻领羊绒连衣裙,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鬓边别着一只简单的珍珠发卡,

优雅得体。从前我并不觉得自己丑陋的外表有多么见不得光,可见到这位母亲嘴边的笑容,

对面小女孩的脸与脑海中的梦儿重叠。她也该有个温柔美丽的母亲,

而不是……我忽然感到自惭形秽。监狱长拍了拍我的手,语带怜悯,“小宋,

要不等条件好了点,再去接她也不迟?”我像被抡了一闷棍,口中泛出血腥气,

身体先于理智,本能地摇了一下头,“阿姐,我要见梦儿!”在监狱里,

私底下我都喊她阿姐。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更不可能生下梦儿。

她神色复杂地别过脸,不与我对视,“你再考虑一下?”“我考虑三年了,一天都不想再等。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地说道。“我这副模样可能会吓着梦儿,但我必须去见她。

”“她是我全部的希望,如果没有她,现在的日子我一天也坚持不下去。”“阿姐,

你也是母亲,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她握着咖啡杯的手地抖了一下,

缓缓问道:“如果梦儿不愿跟你回来呢?”我浑身一颤,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热切的期盼顷刻间烟消云散。#第8章连自己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到马戏团的,

我回到化妆间,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没有地方住,马戏团长破例让我住在化妆间。

用一块破旧的幕布支了个帘子,隔出了一块空间,几块废弃的沙发垫就是我的“床”。

当初想着去接梦儿,并不觉得多苦。自从监狱长来过后,我环顾四周,这样的环境,

怎么能让梦儿住呢?我翻出长命锁,握在手心,必须多赚点钱才行!

只要能让梦儿过上好日子,我再苦都值得。“这么晚了,你上哪去?”我推开门,

正巧撞上打算敲门的团长,我眼前一亮,忙道,“正要去找您,

能不能帮我再加演一场模仿秀?”他愣了下,“加演?你已经是团内演出最多的演员了。

”“拜托您帮帮忙,安排我参与凌晨的演出可以吗?”我双手合十,以往这么拜托团长,

他都会无可奈何地点头。然而这次却不一样了,他看了我一眼,轻咳一声。“小宋,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们找到了一个专业的小丑剧演员,这个岗位只需要一个人,

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走吧。”他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我从愣怔中回过神,扑上去拽住他。

“团长,求你别赶我走,不演小丑也没关系,我可以做别的,只要是团里需要的事,

我都可以!”还差一点就能见到女儿了,我不能在这种时候失去工作……我急地眼泪汹涌,

死死拽着他的衣摆,像坠崖的人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沉默半晌,

叹息道:“就当最后一次帮你吧,今晚驯兽师请假,如果你顶下这场,

我就……破例让你留下。”听到“驯兽”两个字,险些被大象踩死的恐怖回忆蜂拥而至。

可我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台前,我颤着手接过团长递来的鞭子,

面对舞台上四只雄狮,双腿止不住打颤。我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踏上台阶。“天啊,

那是夏晚晴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一道娇媚的嗓音传来,循声望去,

见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沈昭就站在他们中间,望向我的目光透着说不出的深幽。

他们都是非富即贵的少爷**,跟我早就不是一路人。我扯了扯嘴角,只当没有听见,

如果这是沈昭想用来羞辱我的手段,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如今的我,

真的不介意被当年的熟人认出来。被猛兽包围的一瞬,心中忽然觉得释然,我淡淡勾起嘴角,

狠狠朝地面甩开鞭子。“这份工作对你这么重要吗?”沈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

死死盯着眼前的野兽,学着驯兽师的姿势,朝它们扬鞭。只要抽中它们的后腿,就算我赢!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真的可以骗过我?”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手中鞭子一抖,

险些被扑上来的一只狮子叼住,我侧身躲开,翻滚在地,手肘磕地一阵发麻。

忍着麻痒甩出一鞭,正中一只的后退。解决一只,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激怒了它们。

“夏晚晴,你当真觉得我不知道你急着赚钱去干什么?”心口一悸,他知道了?这时,

一只雄狮一跃而起,朝我飞扑过来,我被重重压倒在地,后背贴着地面蹭出几米,皮肉分离。

下一秒,一张血盆大口占据了视线,巨大的狮吼将我震地大脑一片空白。

#第9章现场响起观众的惊呼,就在我以为要葬身狮口的时候,一声枪响,

压在身上的雄狮嘶吼一声,歪倒在地。是团长的**!我挣脱了束缚,

连滚带爬地逃下舞台,却听见沈昭的声音从后台传来,“我让你开除她,不是让你要她的命!

”他果然知道了,所以才会开除我,那梦儿怎么办?一想到女儿可能会遭到危险,

心就像被千万只刀扎着,痛不欲生。“沈昭,你放过我吧。”知道躲不过去了,我走出帷幕,

低声道。团长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沈昭两个人。

他嗤笑一声,“放过你,好让你去找那个野种吗?”“如果不是这几天亲自去查,

真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呢。”冰冷的声音让我止不住颤栗,莫大的不甘自心口涌起,

冲出喉咙。“梦儿是你的……”话到一半,沈昭猛地伸出手,狠狠扼住我的喉咙。“我的?

”他冷笑一声,讥讽道:“夏晚晴啊夏晚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当年为了嫁进顾家,

勾引我的助理,绑架我的爱人,现在不知道哪弄来的一个野种,竟然敢栽在我的头上!

”他凶恶的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给我生孩子,你也配!”话说完,

就一把将我甩在玻璃墙上。“砰”地一声,玻璃碎裂,无数细小的碎片扎进后背。

我疼的浑身颤栗,眼泪顺着两颊滑落。“是我不配……”“对不起,我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梦儿,她是无辜的,她还是个孩子……”我忍着身上的剧痛,

缓慢跪下,直到额头贴上地面,随后用力的一下一下地磕着,嘴里胡言乱语。不一会儿,

额头上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地面。他蹲下身,轻抚着我的头发,

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危险。缓缓问道:“你当初想过放过小沫吗?”我贴着地面轻声啜泣,

倏地头皮一痛,头发被连根揪起,我被迫抬头与他对视。他目光森然,将牙关咬地咯吱作响,

“那个野种无辜,小沫就该死吗?夏晚晴,我就是想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言语在这一瞬化作实质,将我打了个对穿,我抖若筛糠,紧紧握住他的手,疯狂摇头。

“沈昭,你可以恨我、羞辱我、杀了我,对我怎么样都行,但你不要伤害梦儿,

她真的是你的……”“够了。”他一把甩开我的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沈昭俯身看向我,

嫌恶的道:“别再恶心我了,马戏团不会再留你,你永远也别想去见那个野种!

”我像是被一瞬间抽掉了脊柱,整个人软倒在地。在黑暗里走了这么久,眼看就要重见天日,

却忽然落入更深的深渊。心在下坠,像浸入了黑暗的水底,又黑,又冷。万念俱灰,

大抵如此。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沈昭,你真狠心。”“罪有应得,

你自己说的。”淡淡的怜悯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我伸出手,从道具台上摸出一把银色匕首,

毫不犹豫地在手臂上拉开一道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我满意地勾起嘴角,够锋利。

他倏地眯起眼,语声冷沉道:“想威胁我?”我有什么资格威胁他,他又怎么会被我威胁?

我自嘲地笑了,将冰凉的刀刃压上颈动脉,刀锋没入皮肉的声音变得很清晰。“杀人偿命,

我给江沫偿命,你放过梦儿,好不好?”沈昭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刀,

厉声喝道:“夏晚晴,你敢!”“你敢自杀,就做好整个夏家给你陪葬的准备!

”我握着刀柄的手狠狠一颤,绝望沿着刀尖攀爬至心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就是他说的赎罪吗?“我死了,你该高兴啊。”丝丝寒意浸入骨髓,我止不住地打了个颤,

手里的刀滑落在地。“当啷”一声,伴随着沈昭冰冷的嗓音落入耳中,“你这条命是我的,

什么时候结束,得我说了算。”#第10章再次醒来,一室黑暗。沈昭的话回荡在耳边。

“既然你不想要自由,就继续回笼子里呆着吧。”我从床上起身,赤脚踩在光洁地地面上。

已经入冬,寒气迫不及待脚底钻进身体。拨开窗帘,漫天大雪映着月光,

熟悉的草坪上一片雪白。瞳孔被刺地一缩,流下泪来。沈昭把我囚禁在这,已经第三天了。

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入住顾家别墅,回忆一段段涌进脑海。

小时候天天追着沈昭**后面跑,赖在他家。随后二十年,

日日憧憬着能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往后余生,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江沫出现,

她夺走了沈昭所有的注意力,他再也不是只看着我。甚至到最后,留给我的,

只有冷漠和厌恶。我转过头,桌上是沈昭派人送来的食物,一口没动。

他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死掉,差不多该出现了。果然,不一会儿,

目之所及的道路尽头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砰”一声,房门被踹开,

他携着满身风雪闯了进来,鬓边还沾着尚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我下意识抬起手帮他拂开,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倏地一愣。几秒后,他便找回了怒意,

恶狠狠盯着我。“听说你不肯吃饭,不听话会是什么后果,你该知道吧?”我忽然觉得很累,

活着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沈昭,你放过我吧,也放过自己,好吗?”他冷笑一声,

把我按在桌上,将餐盘推到我面前,命令道,“吃掉。”我抖着唇,闭上眼,

表明了我的态度。下一刻,下颌被他扼住,一把食物狠狠塞进了口中。“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本能的猛地一缩,可身后的手不容我有任何瑟缩,像铁钳一样将我牢牢制住。

另一只手不容分说地再度将食物往我嘴里塞。“知道失去重要的人,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吗?

”饭菜一股脑挤进口鼻,汤汁糊了满脸,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剧烈咳嗽起来,想要挣扎,

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要你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这种痛苦中!”我张着嘴,

里面塞满了难以下咽的食物,肺部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榨干,眼前骤然一黑。

……我还活着……清醒的那一瞬,我下意识没有睁眼,呼吸间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

心里一阵失落。过了许久,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偷偷睁开眼,拔下针管,悄悄下床。

紧闭的玻璃门外,站着两个笔直的身影,是沈昭的保镖。我转向另一边,窗户没有上锁,

甚至开着一条细缝!探出头的一瞬间,我几乎喜极而泣。病房在二楼,底下是一片小花园,

被葱郁的大树遮蔽,跳下去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察觉。我闭了闭眼,梦儿出现在眼前,

这次她好像又长高了些,却不再对我笑了,而是一脸忧伤地看着我。“妈妈,

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梦儿一个人好孤单……”身后的门忽然响了,我心里一惊,

豁然睁眼,忙推开窗,狠下心纵身一跃。梦儿,妈妈来了!

#第11章呼、呼、呼……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我拖着残破的身躯,漫无目的地逃。

沈昭马上就会找到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必须立刻买票出国,可是,钱不够。

我找到一个路人,求他给监狱长打电话,电话接通,我迫不及待喊道,“阿姐,

沈昭发现梦儿了,我得立刻去接她,你能借我钱吗……”“你保护不了她,

现在把她接回来才危险,等事情过了再去吧。”“我要亲自确认她的安全……阿姐,

求求你帮帮我,钱我一定还你!”“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小宋,你冷静一下,

不要想出国的事了。”“咔嚓”一声,电话挂断。冰凉的雪花落了满身,

好冷……我裹紧了身上唯一一件衣裳,偷偷回到马戏团。

从破旧的床垫里抠搜出一把零散的票子,小心翼翼装进口袋,

再将买给梦儿的长命锁缠在手腕上,然后走到团长办公室。“小宋……你、你怎么来了?

”他愕然看着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伤成这样?”我顾不得解释,屈膝跪下,

“团长,我急需一笔钱,求求你,帮帮我。”他半晌没有出声,

我哀哀求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求你,

钱以后一定会还给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顾家,也知道你有苦衷,

可是……”团长转过身,轻声道:“乔安娜马戏团就要解散了,我欠了不少钱,帮不了你。

”我如遭雷击,木楞楞地抬头,忽然发现团长的白发又多了,胸口几乎被酸楚撑爆,

厉声道:“是沈昭做的?”就是他逼马戏团关门的吧。团长握紧了拳头,低头喝道,

“别问了,你快走吧!”莫大的愧疚像一块浸湿的海绵,死死堵在喉咙,我再也开不了口,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抖着手翻出口袋里所有的积蓄,放在办公桌上,默默朝那道苍老的背影,

深深鞠了一躬。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我漫无目的的在江边河堤上走着,猎猎寒风拍在身上,

从里到外冷透了。雪还在下,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啊。我仰起头,一片雪花落入眼中,

伸手剜向灰蒙蒙的天,无声嘶吼。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片寂静,

没有回答,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忽然,我尖声狂笑,笑着笑着眼泪迸射出来,

滚落在脸上结了冰,刮地面皮生疼。“夏晚晴。”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沈昭的助理,何岩!那一刻,浑身毛孔齐齐炸开,比冰雪更甚的寒意袭来,

埋藏心底的黑暗回忆翻涌而出——“沈总说,罪人就该赎罪,你留着肾没用,

挖出来一只还能救人。”何岩的声音和手术刀一起落下,他们甚至没有给我开全麻。

至今难以忘记,身体被剖开,眼睁睁看着鲜血淋漓的器官被掏出来。“我知道你想出国,

我可以帮你。”何岩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睥睨我。我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人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深爱江沫,恨不得我死在监狱,怎么可能帮我?“想要吗?

”他捏着一张f国的船票,冷笑道,“只要你答应,再也不回来。”“我答应!

”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能让我去接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记住你的话,滚吧。

”他一甩手,船票飘落在地。我扑过去接住,受伤的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我索性跪下,

重重给他磕了个头,大声说:“谢谢,谢谢……”抬起头时,他的背影已经没入风雪中。

梦儿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她朝我委屈地嘟囔道:“妈妈,你再不来,我就不等你了!

”眼前倏然一红,船票上的字瞬间模糊。我艰难地起身,仿佛感觉不到腿上的剧痛,

一瘸一拐地朝港口奔去。深一脚浅一脚,就像这跌跌撞撞的三年。不知跑了多久,

终于面朝大海,我对着岸边的巨轮张开双臂。冬日的海风刀刃一样划在脸上,

我却扬起了嘴角,仿若重生。原来真正的自由,这么美好!梦儿,再等等妈妈!

#第12章“夏晚晴!”熟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我扶着活动楼梯的手猛地一顿,

笑容被冰雪冻住。莫大的恐惧自心底升起,瞬间遍布四肢百骸。我想捂住耳朵,

却一动也不能动。是沈昭,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马上就要见到梦儿了,我不能被他抓回去!

我拔腿就跑,连滚带爬地冲上甲板,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我扶住栏杆,再也无处可逃,

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僵硬地回过头。沈昭就站在身后,雪落了满头,他举起手里的一叠文件,

在呼啸的海风中轻笑,“别找了,夏晚晴,那个野种根本不在f国!”他找到梦儿了?

监狱里的恐怖记忆疯狂涌现,想到梦儿也会经历那些,我慌了,声音颤抖,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猜。”他眼中跳跃着诡色,以恐惧为爪,

精准的扼住了我的命门。我膝盖一软,跪在他脚下,额头猛地砸向甲板,

将冰凉的积雪砸出一个坑。一下两下……白雪染红也不敢停下,

“求你放过梦儿……她是……她是无辜的啊……”头顶一片沉默,心像被烈焰炙烤。良久,

他终于开口,“啧,可惜啊。”啪!文件袋甩在面前,无情的嗓音落入耳中,

“可惜我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轰隆”一声巨响,罕见的冬雷在头顶炸开,我仿若失聪,

茫然无措地抬头。“你说什么……”什么起死回生?谁死了?他俯身,

凝视我的眼神充满嘲讽,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入地狱。“夏晚晴,你的女儿,

出生那天就被杀了!”我浑身狠狠一震,仿若被淬着剧毒的利刃穿心而过。

将胸口破开一个血洞,五脏都被搅碎其中。雪地上,

“新生儿死亡证明”几个字像刀一样刺进瞳孔。我抖着手翻开,看清一页的死因,

再也承受不住,喉咙倏地一甜,一口鲜红涌了出来。“因意外窒息造成死亡”像无数冰刀,

一片一片活剐着我。凄厉的尖叫穿透隆隆雷声,直冲云霄。我一把将它们甩向天际,

扑过去死死揪住他的衣摆,撕心裂肺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啊沈昭,你恨我却不让我死。

”“为了让我痛苦,甚至不惜杀死自己的孩子!”“我杀她?”他愣了一下,

似乎迟疑了一瞬,随后用力将我一推,厉声喝道,“夏晚晴,你活该,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后背狠狠撞在栏杆上,手腕一空,缠在上面的长命锁应声断裂,倏忽滑落。“长命锁,

保平安,千万不要弄断了!”打金店老板的嘱咐在耳边响起。我慌忙伸出手,

金色的项链从指间溜走,直直坠入大海。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心也跟着空了。报应?报应!

夏晚晴,都是因为你,梦儿才会遭遇这些……眼前倏地出现梦儿的脸,她第一次哭了。

“妈妈,他们把我扔在一个好黑的地方,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妈妈救救梦儿,

梦儿好害怕……”我伸出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喉头一片苦涩麻木,“梦儿不怕,

妈妈来陪你……”心中一片荒芜死寂,我掏出船票,一点一点地撕碎。我踉跄着起身,

呼吸间都是血腥气,松开手,粉碎的票据随风飘散,“阿姐一直让我晚点出国,

她也是知道的吧?”沈昭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他朝我跨近两步,语气急促,“你干什么,

别乱动!”我艰难地翻过栏杆,凝视着他,嗓音嘶哑,“江沫死了,我就成了罪人。

”“为了让我赎罪,你弄瞎我的眼,挖掉我的肾。”“为了让我痛苦,

你可以杀死自己的女儿。”他脸上居然出现了慌张的表情,大概是被我说中了吧。

我惨笑一声,想说江沫不是我杀的,最后一次自白却哽在喉咙。不重要了。海风在耳边呜咽,

视乎也在为我凄惨的一生哀悼。“夏晚晴这一生太悲惨了,是时候结束了……”“沈昭,

你赢了……”我松开栏杆,无声地道——如有来生,再不相遇。视线摇晃,

却看见沈昭满脸惊恐地朝我扑来,嘶吼道:“不——小晴!!!”只差一点,

他就能碰到我的指尖,下一刻,耳边哗啦一声。一阵巨浪将我吞噬,冰凉的海水灌入口鼻,

天光在海水间摇晃,身体被潮汐卷入深海。黑暗笼罩过来,沈昭的叫喊透过海水,

模模糊糊地传来。可我,再也听不见了……#第13章日光微醺,阳光落在我的脸颊上,

本该感受到温暖的我,却只能感到一片**辣的疼痛。我尝试着睁开异常疲惫的眼,

入目皆是一片雪白。环顾四周,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在医院。

一只脚骨折被高高吊起在床尾,浑身满是绷带,我活像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动弹不得。

倏忽,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试着转了转头。一个体型壮硕的阿姨打开了房门,

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她见我醒了,惊喜地笑了起来,忙把手里的花放下,

轻声道:“你醒了啊?我去叫医生来。”医护人员很快就赶来过来,对我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感觉眼皮似是有千斤大石压在上面。耳边传来医生断断续续的声音。

“她现在醒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浑身多处骨折,又被暗礁划得面目全非,

毕竟是个女孩子……”“病人挺坚强的,

我之间从来没有见过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的”我还是敌不过生理上的疲惫,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我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位气质典雅的夫人,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我以为她是我的母亲,

张口便叫道:“妈妈……”她被我这声“妈妈”惊到了,近身凑过来温柔摸了摸我的发顶,

解释道:“我并不是你母亲,但我在海滩上发现了你。”“对啊,夫人并不是你的妈妈,

你别乱叫!”出声的是上次那个阿姨。“李妈,没事的,她可能是刚醒,还有些混乱。

”我满脸疑惑,不知究竟怎么了。那位夫人停顿了一会儿,视乎是怕触及到我的伤心事,

小心翼翼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又怎么会落入海中?”“我,

我叫……”我想回答她的问题,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搜索不到。我开始慌了,

使劲回想从前的往事,越想我脑袋便愈加疼痛难忍,像是有数百鞭子在鞭挞我。

我蜷缩在病床上,抱住头用力摇晃着,想把这种疼痛感甩出去。她们见此情形,

赶快叫来医生,这次医生对我做了些测试。

“我研究过病人的脑部CT,她的大脑中有一些淤血,压迫到神经,所以才导致失忆。

”我急切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我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不想做一个无名氏,

没有熟悉的亲朋好友,不知道过去的一切。不知过去来处,又怎么确定自己去向何方。

"你先别着急。"夫人柔和的语气安抚了躁动的我。医生为难的说:“失忆症这个病不好说,

有些几天就好了,有些一辈子也难以痊愈。”听了他的话,我有些绝望,

难道我真的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吗?时间过得很快,我的伤口渐渐结痂,

如同我的过去渐渐埋藏。当有一天,伤口再次撕裂,

里面的鲜血和过往自然也就随之一道流出。接下来,养病的日子里,夫人很细心,

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我与夫人很投缘,与她的交流中,我知道她救我的全过程。

夫人名叫王素兰,是盛氏集团二爷的夫人,她让我叫她兰姨。每年女儿忌日,

她都会回国去女儿去世的阜海海边哀悼,这次路过海滩时,意外发现倒在地上的我。

将我送入医院,期间我多次病危,她一度以为我救不活,没想到我生命力如此顽强。

伤好仅仅只是开始,我全身皮肤损伤严重,医生建议我做全身整容。从此以后,

我不仅仅是一个无名氏,连相貌也是后天所得,与过去的我没有了一丝牵连。

#第14章我的来历始终无从查询,没有任何能证明我身份的物件,

身上的一些病症却昭示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和折磨——左眼失明、右肾缺失、左腿因骨折没好好处理而跛足、诸多因挨打造成陈年旧伤。

我随来兰姨到米国,接受了这里最顶尖专家的会诊治疗。这些病症都在我住院期间一一治疗。

腿和眼睛经过手术矫正,都有了很大改善,我现在与正常人行走无异,只是左眼仍视物模糊,

但总比之前瞎了强。最令我难受的还是全身整容,改头换貌。一次又一次的手术,

将我满身疮疤一刀刀剔除,其中苦痛非常人所能承受。却也有着化茧成蝶的奇效,

从一个连镜子都不敢照的丑陋女人,变成一个面容姣好、皮肤光滑大美人。

兰姨一直在我住院期间陪着我,也因为我治疗时的痛苦留过不少眼泪。

大概是因为她失去了她的女儿,却遇上了我,所以将这份爱转嫁给了我。

我从兰姨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她女儿是因为盛家家主在商场行事凶狠,

直接将对手逼上绝路。对手也不是个好惹,一直暗自筹划如何翻盘,终于被他抓到时机。

买通佣人将兰姨几个月大的女儿偷出来,威胁盛家家主撤回商场上的布局。

家主面对商场的巨大利益最终还是摇摆了,是否要为一个孙女放弃这块到手肥肉。

正是这一时的犹豫,导致了悲剧发生了。孩子由于仇家手下的一时失手,落入海中,

没了踪影。兰姨因此与丈夫一起伤心远走,定居国外,鲜少回国,每年只在孩子忌日时,

回来海边孩子出事地方祭奠。所以当兰姨在海边发现我,我开口第一声是叫她妈妈时,

她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多年前她在此处失去了一个女儿,

多年后她又在此处捡回一个失忆的我。加上与我是真的很投缘,好似我俩真的是母女。

所以她与盛二爷商量后,决定收我做女儿,给我一个身份。从此我从无名氏,

一跃成为了盛氏集团千金——盛琬。#第15章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晃,三年过去了。

我记忆仍旧没有恢复,每每用力想去记起那些过往,得到的只有一次次头痛。

某些夜晚我会陷入莫名的噩梦,一群黑影围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看不清她的脸。

她手中抱着个孩子,我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无助和恐惧,仿佛在和我求救。

可每次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黑影将女人打倒在地,一把将孩子夺走,不见踪影。

每次到这,我就会惊醒,只能呆呆望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这几年我过得很好,

盛二爷兰姨犹如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关怀备至。还有我的哥哥盛钧,一个毒舌怪。

每次都喜欢说各种话损我,却总口是心非的送我各种礼物,帮我解决困难。

与他们相处总让我有种错觉,我就是从小在盛家长大的。渐渐的我不在纠结从前身份,

仿佛那个满身伤痕的丑陋女人不曾存在过。可我心里清楚知道她只不过是随着时间被掩埋了。

在家里人的帮助下,我进入盛氏企业成为公司一员。我自己知道之前在医院治疗花费巨大,

很想多赚些钱好有所弥补,于是拼了命工作。我在经商管理方面天赋很好,业绩突出。

很快就得到提拔,自此成为一个实打实的女强人。今天晚餐时候,

爸爸在餐桌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上周老爷子心脏病发,想让我们回去,

这事你们怎么看?”爸爸一遍说着,一边观察着一家人的脸色。妈妈率先出声道:“阿宏,

一眨眼半辈子都过去了,该落叶归根了!再说琬琬还得上族谱,是时候该回去了。

”一直埋头吃饭的哥哥,抬头说了句:“我没意见。”“那琬琬呢?

”爸爸又再次征求我的意见,视乎看出我脸色不佳。海城,每次听到这个地名,

总有种不知名的恐惧环绕着我。那里暗处好像匍匐着洪水猛兽,只等着我自投罗网,

然后伸出利爪撕裂我。我强压下心中不适,笑了笑说:“我没意见,只是今天工作太忙,

有点累了。”一家人拍定了回海城的计划,兴高采烈收拾准备回国。一个月后。

我与母亲先一步踏上了回国的征途。爸爸与哥哥仍需善后和交接公司事务,

要比我们晚一星期才能回海城。在云城机场转机,我从厕所出来被一个女子撞倒。

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她却先骂骂咧咧对说:“没长眼睛呀你,

看不见这里有人啊!”我被撞的的有点懵,瘫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她,刚想反驳她。

等我看清她面容时,我心头一震,喉咙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股寒意从心间慢慢爬向四肢,

令我不能动弹、四肢冰凉。我想我之前一定认识这个人,想着想着头疼又开始了,

我拿出药物,吃了后才得到缓解。等我回过神时,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我从地上起身,

失魂落魄的回到母亲身边。母亲看出了我的异样,拉着我的手,轻声问我;“怎么了?

手怎么这么冰?上个厕所回来,就一副腌了的样子。”我不愿母亲担心,

只摇了摇头说:“没事,在厕所门口遇见个没素质的人,被她骂了,有点不开心。

”这时登机提示音响起,母亲也没再细问,拉着我便登机了。#第16章飞机到达海城。

一从飞机通道口出来,就发现老爷子已安排管家林伯等候在外。一见到我们便迎上前来,

语气十分恭谨的说:“夫人**,老爷子吩咐我,先将你们送到别墅,休息一晚。

等休息好了,再来见他也不迟。”“林伯,那我们就听老爷子的安排。”母亲出声应下,

便拉着我一起上车。母亲与林伯在车上寒暄,我望着车窗出神。道路两边树木葳蕤,

不远处的高楼印在车窗上,我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心中明白,

这里大概便是我失忆之前所在的地方。次日晚上,我与母亲去老宅看望爷爷。一入老宅,

便看见一位杵着拐杖的老者和管家林伯,站在大门门前。老者看着母亲与我,

不一会儿眼中似乎聚集了泪水,嘴里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肯回来就好。

”语毕,就招呼我们进大厅坐下。之前从其他人的零星片语中,知道老爷子作为盛家家主,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久居高位,比较独断专裁,从不承认自己有错,

可如今看他对母亲的态度,分明对当年之事悔恨良多。“爸,是我不懂事,

一去多年都没怎么回来过。”母亲眼眶微红,大概是后悔怄气远走、多年不归的事。

“已经过去了,以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就好。”他话音一转,微笑的看着我道:“这是琬琬吧!

我是爷爷。”“爷爷好,我是盛琬。”我乖巧的应答了他。听到这声爷爷,瞬间眉开眼笑,

直道:“好,好啊……”又扭头吩咐管家:“林伯,把我给夫人**准备的礼物都拿过来。

”后来回去拆开礼物,只能感叹爷爷不愧是一家之主,财大气粗,

送的竟是一套价值上亿的珠宝。“之前阿宏电话里和我商量过了,我待会儿就带琬琬上族谱。

”像盛家这种长盛不衰的家族,族谱是不会轻易将不明身份的外人登记上去的,

这会让旁人质疑家族血统的纯正。“谢谢爸,让您为难了。”母亲明白爷爷说的很轻巧,

但这事传出去有伤家族声誉。他长叹一口气,

然后庄严肃穆地阐明道:“为了给你们接风洗尘,将琬琬介绍给大家。下周在老宅举办晚宴,

对外的说辞我早就想好了,问起就说琬琬在国外养病,现在回来了。

”母亲笑着接受了爷爷的提议,一同吃过晚饭后,便在老宅歇下了。#第17章眨眼之间,

一周过去。宴会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作为主角的我们一家,自然是全场焦点。

本以为这场宴会能够在这样的气氛中安然度过,直到我在人群中瞥见那个男人。

看见这个男人第一眼,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额头隐隐作痛。只听“砰”的一声,

是手上高脚杯悄然滑落于地的响声,周围人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惊声尖叫着,跑,快跑,不要被他抓住。可我的身体仍是不听使唤,

脚仿佛生了根,长在此处,不得动弹。哥哥率先发现我木然的反应,过来询问道:“琬琬,

你还好吗?”我想掩饰我的与以往的不同寻常,只能硬扯一个理由搪塞他。“没事儿,

最近刚回国,还在倒时差,太累了手滑。”随后只见爷爷朝我招招手,意示我过去,

特地指着那个男人与他身旁的老人介绍道:“琬琬,这是你顾家爷爷,这是沈昭,

你顾爷爷的孙子。”我想逃离,却只能忍着不适,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我一抬眼,

便发现沈昭一双黑眸紧盯着我不放,看的我胆战心寒、头皮发麻。明明我此前从没见过他,

可心中就是窜出一只凶兽,东窜西撞,将我的五脏六腑统统碾碎。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意随着血管流向我全身,滋味非凡。两位老人有事商谈,

顾爷爷就嘱咐沈昭道:“阿深,你和琬琬先聊着,都是年轻人想必更有话题。

”沈昭一直未曾移开在我身上的视线,突然开口道:“盛**,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闻言浑身一僵,而后反应过来打趣道:“我一直在国外,怎么肯见过顾先生,

顾先生说笑了!”不想再与沈昭有什么牵扯,我微微蹙眉,抬手扶额,

说道:“我身体有些不适,失陪了。”我脚步飞快的离开会场,跑回房间,

好似后面追着财狼虎豹。将房门一把关上,我倚着门缓缓坐在地板上。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痛感愈加强烈。我别无它法,抱着头蜷缩在地,

任由意识一丝一丝慢慢抽离大脑。梦魇悄悄环绕上我的周身,

藤蔓般的触手将我一点一点拉回炼狱。耳旁嘲笑和谩骂如同潮水一般将我浸没,

往事一幕幕在我梦中浮现。回忆将我拉回曾经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我瑟缩在角落躲藏。

最终还是被沈昭找到,他猛的掐住我的脖子,双臂用力收紧,又突然松开。

厉鬼般的嗓音回荡在我身边。杀人犯!你就是一个杀人犯!你活着就是来赎罪的,

你别想轻易逃走。她根本不在f国,那个野种早就死了!咚咚咚——门口传来女佣的声音。

“**,**……夫人让你下去吃早饭。”我张口想打发走她,

干涸的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响。我只得扶着墙从地上爬起,开门后用手势告诉她,

我不下去用餐了。她走后,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浴室。

呆呆望着浴室镜子中照映出绝美脸孔,手指轻抚上这张面皮。

我是藏在这张画皮下的一个丑陋怪物。他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被发现只会连累其他人。

想到这我的泪水便如雨珠般串串坠下,抬起手猛一使劲,将镜子砸碎。散落一地的碎片,

倒映我哀戚的面容。我缓缓下蹲,拾起一块菱形镜片,转身坐入浴缸中,

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用尖端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从雪白的皓腕喷涌而出,

生命力从我的指尖一点点溜走。#第18章鼻腔中围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当然熟悉,

在医院呆了那么久,早已习惯消毒药水的气味。医院,我怎么在医院,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我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眼睛,阳光却晃得我一阵阵眩晕。守在我周边的人围了上来,

查看我的情况。“琬琬,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妈妈怎么办啊?

”母亲对我哭诉着我自杀以来她的哀思。我心中五味杂陈,她虽不是我血缘关系上的母亲,

却比那个避我如蛇蝎的亲生母亲,对我更为真心。母亲双眼通红,一看便知哭了不少时候,

还有父亲与哥哥两人都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盛钧见我不说话,一脸焦急的劝慰道:“琬琬,

哥哥在这,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哥哥都能帮你解决。”他们是真的关心我,

但如果得知我因杀人坐过三年牢,恐怕也会离我而去。这是我自杀的原因之一。梦儿死了,

小说《沈总,夫人她罪不至死》 沈总,夫人她罪不至死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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